皇上之所以只罚桂彦明父子半年俸禄,是因为方侍卫死之前曾留下一封绝笔信,说一切都是他自己所为,跟桂彦明父子无关,无凭无据的,皇上也不能拿桂彦明怎么样。
“谢皇上开恩。”桂彦明父子叩首,心里乐开了花。
半年俸禄就能掩盖滔天大罪,这笔买卖简直不能太值得,他们不开心才怪。
“至于傅大人,鉴于本次傅大人在案情中蒙冤受屈,应予以弥补,朕决定……”
皇上正打算为傅延波正名,顺带补偿一番,太子却忽然开口,一把将他打断:“父皇且慢,儿臣还有话要说。”
皇上唯有先听了下来,“说。”
“父皇,这赵大人之事,傅大人现在是可以排除嫌疑了,但勾结靖王一事,又怎么算?”太子特意加大勾结二字,洪亮的嗓音响遍全场。
“哦,太子以为要怎么算?”皇上当即响起了之前的弹劾内容,本来还算和颜悦色的脸上又变得阴沉。
“父皇,您一向反对我等跟朝中大臣往来密切,为的就是防止皇子跟大臣勾结,虽然傅大人说靖王的手下当日是情况特殊才前去傅府,可是,朝中大臣那么多,为何偏偏靖王就找傅大人,还有甄府,据说靖王同时也给甄府休书一封,这又作何解释。”太子回答。
“靖王,傅大人,有此事吗?”郭首辅和桂彦明的话句句说中要害,听得皇上龙颜大怒,忍不住厉声询问傅延波和靖王。
“启禀父皇,儿臣是跟甄府有些私交,但都在合理的范围,并无越界,那两封书信更是内容清白,还请父皇明鉴。”靖王回答。
“皇上,事情正如靖王所言,那日靖王来信无非是恭喜我跟珂儿联姻,祝我夫妻二人白头偕老之类,考虑到好事成双靖王便甄傅各府一封,并无不妥。”说完傅延波将提前准备好的书信递给皇上,“信原件都在这,微臣句句属实。”
靖王暗暗在心里佩服傅延波的心思缜密,几日前,傅延波暗暗找他商议,说可能郭首辅他们会拿此事作为文章,让他再拟两封书信备用,没想到,今日还真派上用场。
“还真是如此,那看来,朕是又错怪傅爱卿。”看了一遍后皇上语气缓和下来,不悦的看向太子,“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父皇,此事是孩儿误会了,孩儿向傅大人道歉,但是,”太子没想到傅延波他们已经提前准备好,心里很不甘心,继续按罪名,“据说,出战期间,靖王殿下不止一次派人前往甄府密谈,甄家两父子也不止一次暗中相助,如此密切的往来,儿臣实在不敢恭维。”
“皇上,太子的话不无道理,靖王殿下跟甄府一向往来密切,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秘密商议着什么。”郭首辅道。
郭首辅正愁没有切入点攻击傅延波,现在看到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补一刀。
虽然,如此一来他得罪了靖王,但他仗着今日有太子做挡箭牌,毫无顾忌。
“还能商议什么,自然是如何互利共赢,这不是变相相互扶持吗,而靖王前不久极力要帮傅大人争取jun功,想必也是要此还甄府一个人情吧?”桂彦明也毫不客气的附和。
桂彦明虽然成功掩盖真相,但终究在傅延波那里吃了哑巴亏,这会,自然也要狠狠反击一番。
当然,他也是看在今日太子出马的份上,对靖王无所顾忌。
照理,桂彦明不是太子阵营里的,没必要跟靖王结怨。
但眼下,傅延波、甄府都跟靖王有瓜葛,他得抓住太子这根救命稻草,回击傅延波。
哪怕暂时他动不了傅延波,也要拖甄府下水,反正,甄府跟傅延波现在是一个阵营,先击垮甄府,也很不错。
“一派胡言,你们这是在诬蔑我!”靖王总算明白了傅延波一直说的朝廷相争,怒目盯着郭首辅和桂彦明,而后看向皇上,“父皇,儿臣一向做事光明磊落,绝无勾结朝中大臣之意,请父皇明察。”
“诬蔑,呵,靖王,本来,看在同袍一场的份上,我真的不忍揭穿你,但是,事关重大,我无法再隐瞒。”太子当即反击。
“太子,我听不懂你的话,什么事关重大?”靖王只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也没来得及多想,话赶话的就回答。
“就是啊太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免得皇上又误会你冤枉靖王。”郭首辅在一旁煽风点火。
“这……”太子显得极为难为情。
“说!”皇上被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弄得心烦意乱,没怎么留意太子的话,随意摆手示意。
“是,儿臣这就说。”太子看向皇上,一字一句,“父皇,儿臣听说,赵大人之事跟靖王也有关系,据说,早前赵大人去傅府前,也曾去拜会靖王,并在靖王府邸上也住过一晚。”
“你说什么?”皇上和靖王异口同声的叫起来。
皇上的惊叫是因为震惊、愤怒和无法置信。
靖王的惊叫,则只剩下一脸不知所云的错愕和蒙圈。
如果他没听错,太子刚刚说,那赵大人之前去找过自己,还在自己府上住过。
这简直太好笑了,这根本是没有的事,如此子虚乌有的罪名,他们是怎么按的。
合着,他们是想诬蔑傅延波不成,这会反过来要诬蔑自己了?
“父皇,儿臣说的句句属实,还请父皇追查此事,严惩不贷。”太子也不管皇上和靖王的反应,继续说到。
皇上从震惊中稍微回过神来,正直身子,看向靖王:“靖王,可有此事?”
靖王直接否认:“父皇,根本没有的事,儿臣不曾见过赵大人,更别说是他去找儿臣,儿臣实在不知太子是从何听来这样荒唐的话,又为何要这般栽赃。”
“自然是有人告知,否则,我又岂敢胡说,靖儿,我劝你还是认了吧,坦白一点,父皇还能从轻发落,别最后落得太难堪。”太子说得有板有眼。
“应该是你适可而止,”靖王也愤怒不已,“你不是说有人证,好啊,把他叫来,本王跟他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