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的战士本来还是持着观望姿态,对甄旖珂不太赞同的,现在被她这么一号召,顿时放下成见,热血沸腾。
“誓死必报,誓死抗战到底!”将士们高举手中的兵器,异口同声的附合甄旖珂。
原本肃静的现场,呐喊声阵阵。
“一席话就能够号令众将士,有如此号召力的,也就只有你了,”边上的傅延波看到这一幕,不由暗暗感慨,“珂儿,也许,你天生真的就属于战场。”
甄母看着这样的甄旖珂,也想起了之前自己出征时的场景,脸上的愁容顿时也没有那么浓了,忍不住接话:“是啊,珂儿这性子,也不知道是相她父兄还是像我。”
“自然是都像,不过,兴许,像母亲您更多些。”傅延波回答着,目光却一直停留下甄旖珂身上,移不开眼。
此时的甄旖珂一身帅气的将j服,目光深邃,气势逼人,俏丽的容颜鹤立鸡群,妙曼的身姿在服饰的衬托下既不乏女子的柔美的既有着男子汉的气势,刚柔并济,像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熠熠夺目。
“经由你这么说,我发现珂儿跟我年轻时出征的样子还真是有几分相似,不过,珂儿可是要比以前的我厉害。”甄母再度感慨,心里竟然也没有那么儿女情长了。
她真切的追忆起了以往的经历,感同身受的感受到上阵上敌的使命感和神圣感。
对于一个即将冲锋上阵的人而言,所有的杂念都会抛之脑后,眼里有的只剩如何大胜仗,脑子里也尽是战场、对手,以及众将士的性命。
以前的她,就是这样的。
时间有点久远,她几乎都快忘记那滋味了。
直到现在,亲眼看着女儿如此英姿飒爽的站在跟前,对着将士们发号施令,她才又想那些亲历。
现在,女儿应该也是跟自己一样心情。
“这也许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傅延波回答甄母。
“确实。”甄母打从心里认可这句话,决定停止哭哭啼啼,免得甄旖珂挂念。
甄旖珂有跟众将士说了一会话。
末了,她才又重新走向甄旖珂和甄母。
“母亲,延波,时辰已到,我差不多该出发了,你们……”甄旖珂想说,要不你们先回去,但怕甄母又难过,边忍着。
没想到甄母已全然没有悲伤的情绪了,而是一改之前的姿态,很是谅解的接话:“嗯,那就去吧,免得耽误时间让将士们久等。”
甄旖珂有些不习惯,愣了一笑:“母亲,你这是……”
“我这是感到骄傲,”甄母反复打量了甄旖珂好几圈圈:“瞧瞧我女儿,如此的出众,别人家女儿只是在家相夫教子,我女儿却能像男子一样上阵杀敌,只是好事,是我老了,把一个将士名门的使命给忘了,我早该明白,你出生甄家,就注定跟男子无差。”
“娘,女儿不怪娘,娘这是心疼珂儿罢了,再说了,娘一点不老,娘以前可是英勇得很,也是珂儿的骄傲。”
“嗯,去吧。”甄母松开甄旖珂的手,转过身子,不再看着甄旖珂。
她怕好不容易绷住的情绪又失控。
“娘,我……”甄旖珂很难过。
“珂儿,去吧,我跟娘先回去了,你自己多保重。”傅延波又何尝不难过,但分开是在所难免的,他也不想再叽叽歪歪,也是快速的转身,搀扶着甄母离开。
“延波,目亲,那珂儿先走了,你们保重,后会有期!”甄旖珂心情沉重的看着两个至亲的身影,忍住眼角的泪水,咬咬牙,朝边上的座椅纵身一跃,顺势骑在马背上,扬起鞭子,在左右护卫的护卫下,朝远方飞驰。
将士们举起兵器,齐刷刷的跟在身后前进。
金戈战马阵阵,现场声响如虹。
甄母捂着胸口,装过身子,点击脚尖,努力的朝甄旖珂的方向张望,试图再看得清晰一些,无奈密密麻麻的士兵挡住视线,她只能勉强看得甄旖珂的后脑勺。
傅延波也顿住步伐,目光一路追随着甄旖珂的铁骑。
远了远了,更远了,甄旖珂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看不见,原本声势如虹的声响也渐渐变弱,直至戛然而止。
现场恢复了宁静。
甄母不说话,目光直直的望向甄旖珂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
傅延波也没有说话,一切安静至极。
两个人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保持着最初的凝望姿势。
最后,还是傅延波先收回视线,开口打破沉默。
“娘,”傅延波小心翼翼的看向甄母,低声叫,“珂儿已走远,我们先回去吧。”
“好。”甄母回答,移开步子,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傅延波眼疾手快,及时搀扶了她,她才得以幸免。
“娘,您没事吧?”傅延波很是担忧。
“没事,我就是站得太久,脚有些麻了。”甄母最终看了一眼甄旖珂他们离开的方向,在心里默念:珂儿,你可要安然归来,而后便跟着傅延波离开现场。
那边的甄旖珂跟傅延波他们离开后,一直拼命的往前跑,似乎跑得越快,她心里才会变得轻盈些般。
“将j,您慢点。”左右护卫跟得有些吃力,忍不住再三叫喊。
甄旖珂却没有回答,继续拼命的往前赶。
就这样远离故土、跟家人分别,她心里何尝不难过。
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深知,既然选择了战场,她便没有矫情的余地。
因而,方才,当着目前和傅延波的面,她极力掩饰苦楚,表现得很淡定。
看着目前和丈夫离开的身影,她心里难过得快要窒息,但只能忍着,忍着,终使内心泪目千行,也只能拼命的往肚子里咽。
而现在,母亲他们已经看不到她也依旧不能发泄。
她是整个队伍里的领头人,是号令众人的将j,她不能轻易的表露喜悲,更不能流泪。
那她除了拼命往前赶路,往死里的奔跑掩饰悲伤,还能做些什么呢?
“将j……”左右护卫见怎么劝阻都没用,无奈的对视了几眼,又拼命追赶。
最终,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才算跟上甄旖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