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波去找甄旖珂说了面圣的事。
在甄旖珂敞开心扉的坦白中,傅延波总算明白了她的真心。
次日,皇帝就他们两联婚的事下诏,两道金黄的圣旨一前一后送达甄傅两府。
傅府的反应相对简单。
当家之主就是傅延波一人,在看到圣旨后,傅延波一如既往的兴奋喜悦,再无其他。
甄府这般情况稍微有点不同。
传达圣旨的公公离开后,甄家四人反应各异。
甄旖珂依旧在为如愿嫁给心仪之人喜悦之余,纠结依旧,担心连累傅延波;甄秉卓心里是认可的,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不喜不悲;甄母相对外露些,知道女儿心属傅延波,她很是激动很替女儿高兴。
他们三人,总体都还是不错的,都极为认可傅延波。
但甄训武不同。
“父亲,母亲,我们难道真要这样跟傅府联姻?”甄训武依旧不太认可这门亲事,“这样也太委屈妹妹了!”
“武儿,你怎么这么说,你妹妹喜欢傅大人,他对你妹妹也好,再说了那傅大人人也不错。”
“母亲,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他人是可以,但条件还是差了些。”别的不说,单就说那傅府好了,甄训武之前去过,那里极为简陋,根本不能跟我们甄府比,妹妹从小锦衣玉食,他实在是看不过。
“你啊,现在还在较真这个。”甄母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只要你妹妹幸福就行了,过日子不能单看眼前。”
“可是……”甄训武还想继续往下说。
一旁的甄父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他:“行了,跟你说多少遍了,这是圣上旨意,只能无条件的服从,不许再私议。”
甄训武不敢再吱声,只能哀怨的看向甄旖珂,用眼神示意她: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一声不吭。
甄旖珂则同样用眼神回以甄训武: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只是嫁人,又不是不回来,那边住不惯我就回来这边啊。
这安慰的神色总算让甄训武脸色不那么哀怨。
甄旖珂暂时将忧虑抛之脑后,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她知道,不管哥哥支持也好质疑也好,都是出于关心自己,而父母,他们也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自己的人。
“此事往后不许再多言。”见仆人已将饭菜都端好上桌,甄训武率先身去用膳。
身后的三人亦不敢再多言,赶忙跟在身后前去餐桌就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吃了起来。
吃过早饭后,傅延波进见宫拜见皇上。
不过,这次他不再是独自一人前往,而是前来甄府,约上甄旖珂随他一起前往。
“微臣拜见皇上。”
“臣女拜见皇上。”
一对俊男靓女一前一后的在皇上面前跪拜。
“爱卿请平身。”皇帝摆手示意,而后将脸转过一边的公公,“赐座!”
“谢圣上。”傅延波跟甄旖珂相继坐下。
皇帝将目光在两人的脸上一一扫视了一遍,“你们两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回皇上,我们并没有什么要紧事,今天过来,是想特意再向圣上道谢,我二人很感谢圣上的美意。”傅延波首先开口回答。
“哦,是吗,”皇上将身子往后仰,轻轻的靠到龙椅上,示意公公将头上略微松弛的皇冠扶正,如此弄好后才将视线转到甄旖珂的身上,“那甄二小姐呢,也是这意思?”
皇帝问的,自然不是甄旖珂为何进宫,而是想听她对这场婚事及内心对傅延波的真实感受。
“臣女亦对傅师兄有意,早前顾忌到我二人都跟桂师兄同门,不想伤了彼此的情谊,才迟迟不敢袒露心思,为此不得已欺瞒圣上,”解释完的甄旖珂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臣女有罪,请圣上责罚。”
傅延波见状也不由跟着再度双膝跪地,“微臣也有罪。”
“罢了,”皇帝摆摆手,“念你们情有可原的份上朕不再追究,不过,从今往后你二人该坦诚相对才是,切莫再在朕面前口是心非。”
“是,臣女谨记在心,谢皇上开恩。”
“谢皇上。”
傅延波和甄旖珂从地上起立,重新坐到椅子上。
两人对皇帝又感激了一番,约摸十分钟后才起身离开。
刚走到宫门外便又撞见桂子哲,此时的他手里拿着一宗书卷,看样子是有事要启禀皇上。
想起前世他对自己的伤害,再想到之前他对傅延波做的事,甄旖珂心恨意不减,连招呼懒得打,傅延波亦很配合,也不吱声,就那样走着。
“师妹,延波,”见二人这么明显的忽视自己,往常爱计较的桂子哲居然破天荒的不生气,也不觉得尴尬,一改常态,像个没事人似的,主动走上前,脸上堆着笑,“怎么见到我一声招呼都不打,像个陌生人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仇人呢。”
看他这么厚脸皮,还这般笑里藏刀,甄旖珂只想吐。
仇人,他们可不就是仇人,他害得自己全家丧命,加害自己跟傅延波,不共戴天。
只不过,那些都是前世的记忆,她又要怎么说呢,情况分明只有她一个人知晓,根本说不清。
“我们跟你有什么好说的。”甄旖珂掩饰满腔怒火,拉起傅延波,径直越过桂子哲,“傅延波,我们走。”
“师妹。”桂子哲再度将身子横过来,很是委屈的样子,“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现在为何如此敌意,难道,就因为你要跟延波成亲了,连我这个往日的师兄你也全然不放在眼里了吗?”
如果不知情,看到他这样,甄旖珂怕是就真的心软了,可她吃过一吃亏,岂会上他的当。
“随你怎么想,我们现在很忙,要即刻回府,赶紧让开!”甄旖珂毫不客气的用力推开桂子哲,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后的桂子哲一张脸黑得像铁块,脸上的神色阴森至极。
“珂儿。”傅延波看着怒气冲冲的甄旖珂,“你跟桂师兄到底有什么过节,为何,你每次看到他,都那么抓狂?”
抓狂,傅延波的形容一点都没错。
方才甄旖珂仍忍不住又想起悲痛的过往,自然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