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波下令让严侍卫严查赵大人的行踪,越细致越好。
严侍卫觉得很为难。
他觉得,现有的线索实在过于有限,而傅延波的要求又太高,他一时半会真的没有办法做到。
“此事非同小可,再难,也得想办法,”傅延波想了想,将手朝自己的腰间一伸,将上面吊着的那块印有专章专字的金色腰牌摘下,递给严侍卫,“你拿着我的令牌,即客就着手,动用一切的力量和资源,尽快找到那赵大人,其他的到时再从长计议。”
“大人,这,这使不得啊,这是大人的贴身之物,属下不能贸然使用。”严侍卫连连拒绝。
那块腰牌,是傅延波身份的象征,也是他权利的象征。
如果严侍卫真的接受了,那说实话,在对赵大人这件事上,他真的会便利很多。
就像傅延波所说的,他可以随心所欲的调集任何的人力物力财力,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为已所用,办事的力度和效率也将会大大提升,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要比平时大不下上百倍。
好是好,但那令牌那般珍贵,简直比傅延波的生命还重要,那么贵重的东西,他作为一个下人,岂能轻易就接受。
“别那么多废话,赶紧去办事,现在,马上!”傅延波态度坚决如铁,“你要是再晚点去,说不定人都找不着。”
“啊?”严侍卫愣了几秒,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都到了需要马上去着手的地步,主人还不惜将他的贴身之物拿给自己使用,好让自己有盾牌护身,行事畅通无阻。
主人都做到这份上了,足以见得,此事是多么的分秒必争。
“是,大人息怒,是属下愚昧,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去。”严侍卫哪里还敢推辞,一把抓过傅延波递过的腰牌,别再腰间,急匆匆的转身离开。
“但愿,一切都还未生变数,但愿,你还能赶得及。”傅延波若有所思的看着严侍卫离开的身影,喃喃自语了几句,抬脚继续往前走。
没多久,傅延波便抵达宫殿正大门。
平日熙熙攘攘、来往人群络绎不绝的大门口,此时噤若寒蝉,只剩下随从可见的士兵在严密的把守。
显然,守城的侍卫知道今日皇上要来次亲自迎接靖王,故而下令封锁门口,特意加派兵力看着。
不只是这宫殿门口,附近的几处相关大门,包括京城的城门,也都被严加封锁,只留了一道让靖王队伍入内的专用道路。
这一点,从方才离开傅府再走到此处时的情况来看,傅延波就已深有体会。
方才,他一路所到之处,竟是冷清安静,全然不见什么市民。
傅延波再抬眼看了看四周,发现此时宫里的各位大臣几乎都已如数到场,他们也跟自己一样,穿着打扮也都十分讲究,说到底,这是皇上很重视的场合,他们自然也不敢马虎,怕失了礼数和仪态。
而朝中的几位皇子,因五皇子、齐王殿下赵阔已被摘除黄腰带,贬为庶人驱除出紫禁城,此刻自然不会在列。 只剩下当朝太子赵文及二皇子闵王殿下赵岩出现在队列中。 同大臣们一样,他们也装束整齐的在人群的左侧等候着,不过,两个人脸上却形态各异。 闵王赵岩脸上闪过些许不悦,虽然他极力隐藏,但脸上一直很闷闷不乐。 但他总归仍无法释怀,也无法上次的那场纷争。 奉命令负责运送工作的他被两个皇兄的你争我斗牵连,最终被父皇责罚,将为郡王,他心存芥蒂,很是窝火。 只不过也是因为场合不当,他自然也不轻易表现出,只能强忍内心的不悦,板着脸,在人群里冷冷的看着。 而赵文脸上虽然相对平静。 毕竟,当初他已经听从傅延波建议,十分大度的表现出从大局角度和为楚国江山社稷长远发展考虑着想,自动提出放弃请缨挂帅。 哪怕,只是装的,他也得做给他人看,免得落下话柄。 再者,那次的兵马娘草问责一事,他虽被皇上认定为举荐不力,却免其罪责,这算是三兄弟里受到惩处最轻的一个。 此时,他自然更加谨言慎行,怕被抓什么把柄。 傅延波暗暗将几位皇子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早已有数,不过,他什么都不说,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太子赵文就不同了。赵文本来就心胸狭隘,上次的事之后,赵阔出局,闵王殿下成为他心的提防对象,现在看到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想好好的数落赵岩一番,哪里还会放过。“二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说,你看到咱们四弟凯旋归来,心里不舒服啊。”赵文抬脚朝赵阔靠过去,在他耳旁道。“太子这说的什么话,”赵岩没好气的瞪着赵文,“这里可是公众场合,这么多人都在在这看着呢,太子说话请注意分寸,如若你胆敢再诬蔑我,一会等父皇来了,我定会……”赵阔刚说到这里就被公公洪亮的嗓子打断:“皇上驾到。”“一会再你算账。”赵岩怒目再度瞪向赵文,及时终止话题,将身子转直,正对着皇上前来的方向。
“父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位皇子跟在场的其他所有人统统都齐刷刷的跪拜在地,向皇上问好致敬。
“免礼,众爱卿平身。”皇上道。
大家相继从地上起立,抬头,将目光看向皇上。
“众爱卿想必都到齐了吧,好,很好。”皇上大致看了人群一眼,满意的点点头,而后看向身旁的公公,“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皇上,此时巳时刚过不久。”公公回答。
“都已经巳时啊,那这么算,靖王他们应该快到了啊,”皇上一脸焦急的看向四方,“可朕这左望右望,也不见一兵一卒的身影,该不会是……”
皇上想说的是,该不会是靖王他们路上又遭遇什么突发情况或变故了吧。
不过,他最终没有将话语说说出口。
事关士兵安危,一切都还没有定论,他格外谨慎,怕会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