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天明的第一声鸡叫,整个太子府的搜查终于落下了帷幕。此刻段明翰依然端坐在侍妾眉儿的院子里。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茶杯,时而松时而紧。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太子府的总管,一个看起来十分精明干练的人走上前来,对段明翰一拱手道:
“回禀太子,小的们连夜搜查,在四处搜到这些七零八碎的。都是一些下人平日里贪图小利私藏的。老奴已经将她们处置了。”
段明翰没有抬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果然总管下面还有话,只是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小的们在......在.......在......”
“在什么?快说!”等了一夜的段明翰显然是失去了耐心,这句话加了力道直接吼出来的。
管家也是不敢再犹豫,直接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全说出来。“侍卫们在侧妃......不,是在辛侍妾那里搜到一些东西。”
说着还用眼神偷偷观察了上首的太子。果然段明翰听说搜到了什么东西的时候抬起头来。
本来他是不相信这些鬼神迷信的,只是在眉儿的院子里发生了这种事,为了给她一个交代,也为了重整一下府里的气氛,他才下令彻查这件事。
没想到下人们果然搜出来了什么东西。
“拿上来我看看。”太子冷声道。
一个小厮走上前来,拿出一个木匣子送到段明翰的面前。段明翰直接一下打开匣子,里面装着三个布偶娃娃。
最上面的一个布偶身上贴着一个黄色的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站在一旁的小丫鬟十分眼尖,一下子就认出来那生辰八字是属于眉儿的。
于是她惊呼出声:“啊!这生辰八字不就是夫人的吗?”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止住了声音。
只是屋内的众人全都知道了。这样看来确是有人利用巫蛊之术来谋害眉儿。
“怪不得自从上两天,夫人就郁郁寡欢,打不起精神来,吃什么都没有胃口。还同婢子说心口处闷得难受。原来是被人所害。”另一个在床前服侍的侍女,性子却是比先前那一个厉害。说出来的话也是不留情面的。
段明翰脸色是显而易见的难看。对着屋内的其他吓人道:“你们都出去!”
一时间无关的侍女丫鬟纷纷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留下管家和眉儿的心腹丫鬟了。段明翰这才将那个布偶拿开来。
第二个布偶上也是用黄纸写了一行生辰八字。别人自然不会知道,可段明翰清楚地很,这生辰八字明明是香瞳公主的。
那日太后给香瞳公主和唐肆赐婚的时候还特意找了钦天监去算了一下二人的八字。他当时就在一旁,所以对于香瞳公主的生辰八字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周围的众人不明所以,只是看着段明翰比起方才更加难看的脸色来,他们大概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都不约而同地选择闭上嘴。
段明翰将那玩偶上的皇纸撕下来。将布偶放在一旁,又将黄纸撕的粉碎。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段明翰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也许是气得,也许是在害怕,也许又是在期待些什么。将第二个布偶拿开后,最后一个布偶就直接映入眼帘。
还没待众人伸头看个清楚,段明翰就一把将上面的黄纸撕下来死死地攥在手心里。这上面写着的定然是不得了的人物。众人在一旁想着,看太子爷的手速如此快就知道了。
段明翰此刻的脸色已经铁青,心里很不得将辛可这个蠢女人手刃了。这最后一个他只看了一眼,就眼皮直跳。
事实证明他刚才遣出了下人的做法是正确的,要是让有心的人看见,别说会牵扯到太子府,就是他这个太子之位都不一定能坐稳。
因为那黄纸上面写的是当今太后的生辰八字。整个南齐就连皇上对那个老婆子都要礼让三分,更何况是他这个位子还没坐稳的太子。
辛可这个愚妇。他是看出来了,自从和她成了亲。不但没有让太师府改变主意,对他鼎力相助,反而还到处给他惹是生非。
就连皇上给她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她都没有悔改那愚劣的本性,丝毫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竟是给她添麻烦。
如今将然敢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背后下巫术算计眉儿也就算了,香瞳公主倒也好说,只是这太后确是万万惹不得。
看来这个女人是不能留了。段明翰在心里想道。刚想要派人去把辛可带进来,就听见外面一阵哭天抢地。
大夫走之前吩咐了段明翰,眉儿这时候身体虚弱,宜静养。现在这里一片闹哄哄的,想来眉儿也是厌烦的。
况且自己又想私下处理这件事情,于是段明翰站起身来嘱咐了眉儿的贴身丫鬟几句,让她们好生照料自己的主子,就离开了。
出了门的段明翰一眼就看见了跪在外面大声喊冤的辛可。看着她那胡搅蛮缠的样子,段明翰心头莫名一股火气。
斜睨了一眼跪着的辛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还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滚来书房!”
这一句话到是比众人的劝阻好用的多。满面含泪的辛可听见段明翰对自己说话,以为事情还有转换的余地。
一面那手帕擦泪,一面踉踉跄跄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跪的有些久,腿有些麻了,辛可一起身险些摔倒。
她的贴身侍女在一旁搀扶着。辛可忙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快步跟上已经走了好远的段明翰。
到了书房,段明翰已经做在了主位的椅子上,只是脸色并不好看。辛可随后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段明翰道:“明翰,昨夜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厮跑到臣妾房中,说是奉了你的命前来搜查可疑物品,”
“他们从我的柜子里拿走了臣妾的首饰盒,还冤枉臣妾下巫蛊陷害眉姨娘。”辛可一抽一搭的道。看着很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