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这是谁呀?”一个胆大的士兵问道。
盛饭的老妇人头也没抬的继续盛着饭道:“我的远方亲戚。”
“喂,姑娘,你打哪儿来啊?”又有一个士兵凑上前来问辛可。
辛可抬起头透过那蒙在脸上的丝巾望着外面那问话的人。只见一个皮肤黝黑,还带着些许冷风吹过的红。
原本想冲他笑笑的辛可这才发现自己的脸是隐藏在丝巾下面的,旁人看不见。于是她将嘴角的笑收了起来。只是将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拜了拜手。
士兵不知道她是何意,只好将头转向一旁的老妇人。
“她害了病,一时不能见风,所以要带着纱巾。嗓子也病坏了,说不出话来。”夫人道。
“原来是个哑的。”士兵言语直接,丝毫没有顾忌的样子。
老妇人怕一旁的辛可听了心里难过,就抄起手里的勺子给了那士兵一下。士兵吃痛,揉着肩膀跑到了一旁。
辛可心中微暖,转过头来看着老妇人,对她笑了笑。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是看不见的。
此时的南齐城中,太子府对外宣称侍妾辛可染了传染的恶疾,经全力救治依然不幸离世。消息到是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毕竟谁会去关心一个小妾的生死。
消息送到太师府的时候,也没有多大的风浪。甚至没有人为此伤心,全府上下依旧照常按着平日活动着。
听了这事后,二房的侯夫人心里反倒是送了下来。既然人已经死了,就再也不会给太师府招致什么风浪。早先一位辛可的事,搅黄了府中好几位姑娘的好事。眼下府中几位姑娘的婚事到是要好好张罗一番了。
只有王姨娘还算有点伤心的样子。在房中哭得泣不成声,不知是哭她的女儿,还是哭她到嘴边却飞走的荣华富贵。
“竟然就这么病死了?”辛宁在母亲侯夫人的房中喃喃道。
明明前几个月见到的时候,还伶牙俐齿的同她争辩。转眼却病死了。按照她的身份,太子府里是连葬礼也不能给她办的。
到头来混的还不如在府里当一辈子的庶女。辛宁这样想到,吐出一口长气,这么多年的对头终于是在今日消失殆尽了。
“只怕是那个贱人现在哭死了。还坐着黄粱大梦,一心要当皇上的岳母呢。看来也是个福薄的。”侯夫人眼带不屑的道。
宫里的南宫璃受到消息的时候,只觉得突然。上几天还生龙活虎的,怎么几没见就病死了。
这种低劣的借口她是不会相信的。若说辛可死了,她有一多半相信她是被段明翰背地里弄死的。
早在自己前一世被段明翰剥了皮点天灯的时候,她就知道段明翰的心有多狠。是凡是对他没什么用处,或者挡了他的路的,都是要被他铲除的。
这几次辛可的所作所为显然是威胁到了他的路,于是他便痛下杀手。
这几日她也写信给唐肆,让他帮忙寻找当时段明翰谋害女相丘宛,残害皇嗣,甚至勾结朝廷官员的证据。
她的手里已经掌握了不少关于段明翰的证据,只是还不能确保将段明翰一击致命。所以才摆脱唐肆再多搜集一些。她知道他的手段。
在北历又过了几日,辛可觉得有些迷茫。当初的那个念头逐渐淡出她的脑海。这几日她想了很多,回去又能怎么样呢?
回太师府吗?回去只会被人耻笑。她从小便被母亲王姨娘拿来跟辛宁比,她这一生都在和辛宁斗。她的身份已经不是太子侧妃,而是一个侍妾,现在回去岂不是成了丧家之犬。
会太子府吗?可明明是段明翰将她毒死。少不得现在她的死讯已经传出去了。再回去又有什么立足之地。不过是再让段明翰费一番功夫将她又一次弄死罢了。
而这里,有一个比她亲生母亲对她还好的人,有一群整天对她问东问西的士兵喊她大妹子。她觉得从未有过的温暖包围着自己。
可是那片让她及其憎恶的土地,她在那里所受到的痛苦和仇恨,总有一天她要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南齐,世子府。
夜已经深了,唐肆飞身上了屋宇之上。拎着一坛酒坐在上面。月光如水,将眼下的一整片世界都映衬得朦胧起来。
暗卫不知何时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俯身跪在唐肆的脚边:“主上,有何事唤我?”
在屋檐上席地而坐的唐肆聊撩起了衣袍的一角。从脚边拿出一坛酒,拔掉上面的塞子,喝了一口。冷冽的酒香就在空气中传播开来。
唐肆没有动静,那暗卫也便不吭声。
过了一会儿,唐肆道:“你去查查段明翰前几年所做的勾当。务必找到证据。咱们在朝中安排的棋子,是时候该出动了。”
“是。”暗卫一抱拳应道:“主上还有什么吩咐?”
唐肆又喝了一口酒,凉凉的道:“你再去查查一个叫丘宛的女相同香瞳公主有什么联系。”
暗卫又应了一声,转身融进了黑暗里。
日子如同流水一天天的过去。终于在第三日晚间,暗卫带着一叠信纸而来。
“主上,这是属下从朝中太子一dang的官员那里暗中搜查来的证据。里面涉及了谋害前女相丘宛,残害皇嗣,以及和朝中官员就结dang营私的事情。”
伸手将那一叠文件拿在手里,一张张打开看了一眼。没有什么新奇的,于是他便道:“将这些交给他。”
第二日上朝,朝堂上依然像往常一样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无非是官员上报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无事,便退朝。”皇帝坐在龙椅上,声音自上而下缓缓传来。
这时候,官员一列后面的一个人站了出来:“臣有事要奏。”
本已准备离开的皇帝看了那人一眼。
“臣要上报太子谋害女相丘宛,残害皇嗣,勾结官员结dang营私。”那位官员一出口便如平底惊雷,朝堂一时间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