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与唐肆夜谈之后,南宫璃就没怎么见过他了。因着世子的身份,唐肆一直居住在皇宫外围的一处行宫里。
南宫璃想要见他自是不便。可连续几日来都没有接到关于怎么行事的通信,南宫璃虽然心里焦急,但也无任何办法,只能眼巴巴的等着。顺便吩咐芜花注意宫殿外是否有可疑的人手。
这样过了几日,南宫璃在一天终于按耐不住了。
这日早晨,南宫璃一早便去给那个郭太后请安。穿过一小段朱红色的回廊,南宫璃跟在那名太后身边的嬷嬷走着。
这条通往慈宁宫的路她已经走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自重生以来,她便每日都要来给这位郭太后请安。
只是今日她走在这条无比熟悉的路上时,心头却好似堵了一团什么东西一样,一走进来右眼皮就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一向第六感很准的南宫璃预感今天可能会发生点什么。强压下心中的不适,迈步向前走。
进了宫殿内房,嬷嬷掀开门帘笑道:“公主请进,太后早就在这里念佛经了。”
“有劳嬷嬷了。”南宫璃一边抬脚走进屋内一边回礼道。
扑面而来一股檀香的味道,和她前些日子在栖霞寺里问到的味道一模一样。大概念佛之人都喜点檀香。
只是南宫璃看着眼前这个面善的老妇人,怎么也不能将这样一副慈眉善目的老年人和那些心狠手辣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一面念着佛经,一面用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狠厉手段调理着后宫。
“太后,香瞳来给您请安了?”南宫璃笑着给郭太后行了一个礼。
闭着眼转动着手中佛珠的郭太后听见南宫璃的声音,缓缓睁开眼居高临下看了一眼南宫璃,声音低沉的道:“平身吧。今日你来的有些早啊。”
在得到指令后,南宫璃才起身甜甜地道:“这不是天气渐渐冷了,香瞳怕太后早起念经冷了手,想着给您做一副暖手。这不这几天一直在宫里忙着这件事吗。”
说着冲站在她身后的芜花招招手。芜花立即端着一个木盘走上前来。
南宫璃拿起那盘子里的一副灰色的暖手,向郭太后笑道:“这是前些日子得的一张狐狸皮,香瞳摸着觉得不错,奈何太小。就想着给太后您做个暖手正好。”
将那暖手摊开,在烛光底下一看油光水亮,果然是上好的毛皮。上面还用金线绣着不甚精致的莲花图样。
郭太后接过后看了看,用手在上面摸了摸,触感温柔。想必冬天的时候用来是十分好的。眼神渐渐移动,太后看见绣在角落里的几朵莲花,摸了摸道:“这图样也是你绣的?”
“正是呢。香瞳的女工向来是一塌糊涂,上不得台面。只是想着莲花在佛家也是个好的图样。单单做一个暖手有些单薄,就想着尽力给您绣一个。只是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绣功,还请太后不要嫌弃才好。”
南宫璃害羞的低头道。
见她这幅模样,太后将暖手拿起来道:“你到是个孝顺的,有这份心就行了。哀家眼下还正缺一副这样的暖手呢。”
“嬷嬷,将这暖手拿去收起来吧。等天冷了再出来用。”
老嬷嬷走上前来,笑着接过那副暖手道:“太后昨儿个还和我说今年的冬天定是会很冷的,到时候念经可要冻手了。可巧公主今日就送来了这幅暖手,可不是心意相通。”说着走到里屋。
太后笑了一下,停止了手中佛珠的转动,又将面前的佛经书合上。这才正视着南宫璃道:“哀家又是要告知你一声,还想着让人去告知你一声呢。可巧你就来了,也免得哀家再跑一趟。”太后正色道。
直到她这一句话说出口,南宫璃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想来接下来的对话才是重点吧。
太后说是告知,那么就是已经和皇上他们商量好了,已经不可改变了。只是来告诉自己一下罢了。
“太后只说便是。”南宫璃垂首乖巧地道。心中已经做好足够的准备接受这即将到来的命运审判。
叹了一口气,太后面上很是心痛的样子:“本来,哀家也不知道这件事做得对不对。不过现在皇室也就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做到了。”
南宫璃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可是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万一是自己想多了呢?
“这么多年,你跟在哀家身边。哀家早已将你当做是亲生孙女儿了。正是因为这样,才把这件事放到了你身上。”太后话毕,看了一眼南宫璃的反应。
见她并无多少反常的神色,这才暗暗放下心来。继而接着道:“你知道北历和我们南齐接壤,两国自然少不了平日里时常有些摩擦。
本来两国虽有一些小争夺,但一直相安无事。谁知就在前几年,北历皇上不知怎的禅位给了一位异姓王,还将自己唯一的儿子送到南齐来当质子。
对外宣称是这样,但不免让人往深处思量。北历这根本就是被夺了皇位。
现在的这个北历王性情捉摸不定,经常借着机会对南齐的一些边境城市司肆意夺掠。皇上又不好为了这些小事大动干戈,”又怕养虎为患。所以相处一个法子,即使将南齐的一名女子嫁到北历。
一来是缓和两国关系,二来是也好随时监视北历的动向。这件事甚是棘手,你也知道要派去和亲的女子必得是身份尊贵。至少也得是个公主。
如见皇上儿子到是不少,只是女儿嘛。你也知道,香玉公主自小便被高僧领到寺里修行。需得等到成年才能回来。等她回来至少也得半年之后了。
可现在形势等不得她,环顾着宫中也就只有你一个合适人选了。”
南宫璃表面恭敬地听着,心里却早已将太后和皇室骂了个遍。怎么南宫一家已经战死沙场,你们怎么有脸在这里说这种话。
要用一个先烈遗孤去换去皇室暂时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