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还活着的时候,经常受到师傅的教会。她知道师傅在这座府邸里有一处最宝贝的地方。
那是她在无意中的发现的。有一次她有一件事想找师傅商量一下,结果翻遍了府邸也没有看见师父的影子。
她以为师傅定然是外出了,于是她就坐在在师傅的房中,打算等到师傅回来再说。谁知想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不小心胳膊碰到了置于桌子一角的烛台。
“轰”的一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见一侧放置着许多典籍的书架一分为二,缓缓大开。
见到这幅景象,她惊讶十分。因着师傅的宠溺,她经常到师傅房中去找他询问课业,亦或是找师傅借阅这些珍惜的典籍。所以这间房间乃至这个书架,她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可任凭她怎么也不能想到这房间里的书架竟然隐藏着别有洞天的一面。
正是好奇的年纪,她虽有些担心师傅的责怪,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只呆了片刻就咬牙下去了。
刚进去的时候洞口很窄,只能看看容下一人。大约走了十几丈远之后,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丘宛四下打量发现这里是一处人工开凿的石洞。里面的陈设十分简陋,只有几张桌椅,只是石洞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石床。
那石床通体透明,泛着乳白色的莹润光泽。丘宛见了只觉惊奇,于是迈步上前就向伸手去摸。
忽然肩膀上落下一只手,丘宛大惊,伸手就往后袭上那人的面门。谁知那人轻轻一抚就卸去她招式的大半。
正待她在想手,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丘宛,是为师。”
丘宛楞了一下。方才情急之下她没有专门去留意来人的长相,只是凭借着本能去攻击罢了。等到来人出声她才得空去留心那人的外貌,原来是师傅。
师傅见她在这里显然也是惊讶不已,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虽然这样说着,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责怪之意。
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丘宛走上前去道:“我方才有些疑问想找师傅您询问,谁知您不在我就打算在您房中等您回来。”说着还抬眼瞧了一眼师傅的神色,见师傅脸上并没有怒色,才放下心来接着道:“谁知......徒儿不小心触动了机关,就看见书架打开,墙上露出一个洞来。徒儿心下好奇就走进来了。”
闻言并没说什么,她的师父越过她径直走到那石床边。伸手抚摸着泛着光的石床,只听他开口缓缓道:“这石床原是为了一个故人制作的。”丘宛正向往下听,奈何师傅越说声音越小。
她听出师傅语气里的叹息,抬头看了一眼师傅,可是只来得及捕捉到师傅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哀伤。
见师傅并没有想要再讲下去的样子,丘宛识趣的不再往下追问,而是岔开了话题。
“师傅,这石床有什么功用吗?”丘宛轻声问道。
师傅看了看石床道:“这石床中间是由南海的一块玉石制作的,因为生在严寒地带所以这块玉石寒冷异常。由这玉石打造出来的出来的石床虽然减缓了寒冷,比起正常的石头也是有几分寒凉的。”
顿了一会儿,他才又道:“不过,这石床虽然寒凉却也有一个功效。”
见师傅老神在在地吊人胃口,丘宛追问道:“有什么功效?”
“倘若伤势严重的人躺在上面。石床的寒冷会将身体的伤势减缓甚至停留在此不再变化。”师傅看着那发光的石床眼神变幻莫测。
后来她就再也没去过那里了。不过无论师傅有没有仙去,放置他的身体的最好办法都是那张石床。
想到这里,南宫璃隐匿身形悄悄往前世记忆里师傅的住处而去。一路疾行,等到那熟悉的院落出现在眼前时,她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来。
眼里有缓缓上升的氤氲水汽,她颤抖着伸出双手,却有些迟疑。大概这就是近乡情更怯的心情了吧。只是此次回来她已经不再是丘宛,而是南宫璃了。
想到时间紧急,南宫璃还是推开了近在眼前的门。
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南宫璃转了转桌角的瓶子。果然就听见“轰”的一声,一侧的书架裂成两下,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显现在她的视野里。
南宫璃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在黑暗的通道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跳动声一下一下击打着她的耳膜,也让她更加紧张。
穿过这个拐角,自己见到的到底是师傅的人还是遗体呢?站在拐角处的南宫璃紧紧抓住了衣角。
走上前去,只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就静静的躺在那泛着柔和光芒的石床上。南宫璃脚步有些踉跄的跑到近前。
只见那石床上躺着的人,两只眼睛紧闭脸色苍白的快要透明。嘴唇泛着紫黑的颜色,可见是中毒了。她的心猛地跳了跳,颤抖着将手指轻轻放在师傅的鼻子处,伴随着一进一出的浅浅呼吸,她那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地来。
果然如她所料,师傅若是有个什么伤势,一定会回到这里来调养身体的。她伸手将石床上人的手轻轻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脸颊处。
一如既往粗糙的手感,就像前世师傅总爱用他长满老茧的手怜爱的抚摸她的额头一样。和记忆之中同样的触感,让她在倍感孤立无援的此时得到安抚。
自重生以来哪怕历尽艰险都未曾从未落泪的南宫璃缓缓留下一行清泪。
“师傅。孽徒回来看您了。”她轻轻唤道,眼泪一颗一颗滴在石床上,流成一道斑驳的痕迹。
见着原本仙风道骨的师傅却变成此刻躺在这里靠石床维持生命的老人,南宫璃原本平静的心瞬间心起一股怒火。
害她师傅成为这样的人她定然不会放过,紧紧攥着的手骨节处卡卡作响。前世的仇怨今生她要一点一点让他们偿还。
段明翰,辛可的脸孔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