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天的劳作,陈林睡到了自然醒,才觉得身上的肌肉处处都酸痛异常,酥酥1麻麻的,像是用力过度导致的后遗症。
陈林起身差点没站起来,好不容易才站直了,这才伸了伸腰,做了些运动。他捶了捶肌肉,吸了一口气,才推开房门。
奶奶已经在桌上备好了馍馍,他随手拿了两块,便出门准备去地里干活了。
昨天他把整个地的土都翻好了,今天所要做的便是去修缮一下田地旁边的那口井,然后撒下田七的种子。
他随口跟坐门口择菜的奶奶打了个招呼,便去卖杂货的小张那里买点材料。
当他抱着东西准备去地里的时候,这时候路上有三两人扛着锄头路过,但是看向陈林的眼神已经没有第一天的尊敬了。
“这不是大才子吗?怎么好端端地跑地里去了,老徐还说你要种草药,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就是啊,我们家两个孩子都还在读书,本来想的也是学成了可以走出大山。谁知道最后的结果还是回地里种田。我早就说了嘛,读书,没出息的。”
“早知道就不让我家那个小子读书了,整天家里活计都是我和他娘干。累死累活的,想着哪天出人头地了,想不到还是这种结局。我看哪早点跟他娘说了,辍学种地算啦。”
甚至还有人上前,开玩笑一般问他:“小陈啊,你不会是大城市里混不下去了吧?”
陈林听在耳里,也没办法解释,只能攥着手自己走掉,面上的表情很是僵硬。看着他走掉,其他人也都在后面哄堂大笑起来。
陈林到了地里,也顾不上这些闲言闲语了,赶紧拿了工具把水井壁沿清理赶紧,换掉了水井里已经快要烂掉的绳子,缠上新的水桶就放了下去。
随着摇柄咯吱咯吱作响,满满的一桶清水被打了上来。陈林蹲下来看了,水质还不错,拿来灌溉正好适合。
然后他便开始处理起田七的种子来。他按着从教授那里学来的知识,选了些饱满的种子,用奶奶那里拿来的竹筛搓去了果皮,再用水冲去残渣,洗净,便在一边晾着。
然后他又去田里取了工具翻土,划了印行。这里有十亩田地,再加上他手法并不熟练,足足让他花了两个小时。
陈林干完又去看种子。见种子表面水分都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便把种子倒在箩筐里,捧着箩筐就去地里准备播种了。
他按着之前划好的印行,以大约5厘米×6厘米的行株距进行点播。一亩田地很快播完了,箩筐里的种子也足足少了大半。
陈林也没想到这十亩土地这么大,竟然要花这么多种子,昨天他买东西不方便,没有来得及做好大概的估计,只抱了60斤种子。陈林大概掂量了一下,只得又去店里扛了200斤种子过来,一番洗净过滤,趁着晾干的功夫,又抱起箩筐开始了第二亩的点种。
陈林的一天就在点播和去皮晾干中度过,中间还回去吃了一趟午饭,奶奶还没来得及问他情况,他三下两口就吃完了,嘴里塞的鼓鼓的像个仓鼠,咀嚼了几下就往外跑。
等到他终于把十亩地都种满了种子,已经是将暮的时候,这时已经有人准备归家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直是农民最原始的时钟。但陈林还是没有准备停下来回去的打算,他又开始一遍一遍地打水,灌溉。
转头又按着书上的小技巧,去隔壁家的农田里,讨了些稻草来,盖在上面,是为了防止水分蒸发太快,保持湿润,并抑制杂草的生长。
如此下来,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陈林也顾不上脏了,躺在一边的空地上,看着昏黑的夜色,只想稍作一些休息。
现在是十一月初,正好是从秋转凉的时候,但他脸上淌下来的汗水仍然带着太阳的温度,烫烫的,从他的额上溢出,穿过眼眉,滴入黄土中,留下一道深深的水痕。
现在他才明白,十亩地可以这么大,也可以这么小。大的时候,让他感觉遥不可及,但小的时候,又像现在这样,花点时间,便能给这块土地种下希望的种子。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于这片土地上,满怀期待地希望它发芽生长。
他也才终于明白,在他小的时候,奶奶会那么虔诚地每天早晚作息,盼着地里的稻子能长得更好一些,甚至还会隔三差五地忧心着气候是否太过于干燥,一天里还要跑好几次地里去看看。
现在他种下的几十万颗种子,等到来年,一定会变成郁郁葱葱的绿色丛林。他相信,只要结合大城市的种植技术和他家优越的灌溉条件,结果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就在他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准备回家的时候,却发现附近有些动静,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在说话。
可能是准备回家的人吧。陈林想了想,也就没当回事,捡起地上他脱掉的衣服挎在肩上就想回家。
才刚走出来,就看见昏暗的路灯下,有几个人聚在一起抽着烟,见到陈林过来,他们几个都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他,目光带着几分敌意。
陈林感觉不太妙,顿了下脚步,准备换个方向走,却被人叫住了:“那个谁,站住,让你走了吗?”
他只能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只好停了脚步,面对他们,扯了个笑脸:“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呢?我只是路过啊,真是路过啊。”
带头那个人穿着一声黑,外套没有好好穿,穿着流里流气的,吸了口烟,然后走到陈林面前,一口烟吐在陈林脸上:“你就是那个,城里回来的高材生?”
陈林便皱起眉,刚侧过脸,又被他扳了过来,陈林怕他们做些什么,根本不敢反抗。
没想到那个男人却冷笑着推了陈林一把,陈林没反应过来,立刻被推倒在地,其他几个也是混1混样子的人也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