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回到那里……”奶奶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答应了：“也罢，这个家现在我倒下了，便是只能靠你来做决定了。你已经大了，奶奶都听你的。”
“奶奶，看你这个样子，那间宅子难道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奶奶先喝点粥吧，慢慢说，我都在呢。”陈林有些好奇，手也没有停下，赶紧打开粥碗用勺子拌了拌，便舀了一勺就要给奶奶喂。
奶奶也很顺从地张嘴喝掉了那碗粥：“这粥煮的火候刚刚好，肯定不是你煮的，是那李师傅的手艺吧？”
“是啊，还是奶奶厉害，老经验了，一口就能吃出来。”陈林叹了口气，又喂了一口：“我的手艺只能勉勉强强吃不死我自己，废了废了。”
“哎哟，你这双手还是用来下地吧。”奶奶也很嫌弃，但也很乖巧地在喝粥，喝了两口便又嫌弃陈林笨手笨脚，偏要坐起来自己喝。
陈林劝不住，又生怕奶奶压着伤处，马上就把粥往床头柜一放，赶紧帮她在身后垫起枕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后坐，完了还生怕奶奶难受：“奶奶，脚有不舒服的吗？赶紧跟我说。”
“我还没那么脆弱哪。你可别看我摔了一跤，我身体硬着呢。”奶奶还是有些不服老，就要自己侧身拿粥，又被陈林赶紧殷勤地递到手里，就是不想让她有些大动作。
“奶奶，你还是得服老啊。以后家里有我呢！别担心，我会照顾好我们的。”陈林拍拍自己的胸膛，直拍的胸脯啪啪作响。
奶奶靠着枕头，恍然间就觉得当初的小孩子已经不知不觉长得那么高大了，胸膛也变得宽厚有力了。奶奶现在看他只觉得颇有几分他父亲的影子，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这么想着忍不住只感觉心里一直压着的压力蓦地放开了，欣慰地笑了。
“那我以后可就靠你了。”奶奶喝了口粥，只感觉这味道是分外的鲜美。
“没问题！”陈林也拿起了包子吃，一时间两人边吃边聊着，场景看起来温馨得很。
“那间屋子，我是嫁给你爷爷以后才进去的。”奶奶突然开了口，眼神忽然迷离了起来，仿佛在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旧事情一般。
“爷爷？”这么久了，陈林也是第一次听奶奶讲起爷爷的事情，他印象里奶奶总是会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所以一直以来对爷爷的印象只有一个淳朴的农民这一点。
“你爷爷那个时候是村里最能干的农民。他真的很厉害，种什么活什么，不管种什么都能丰收。”奶奶轻声说着，好像要讲一个好长的故事一般，陈林也便安静地听着。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很羡慕他的技术，都上门向他讨教。但即便他说了，也没有人能做到。是不是有点厉害？” 奶奶笑着说。
提到爷爷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会笑，想来他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幸福吧？陈林暗暗观察着奶奶，忍不住想。
“他真的是个挺不错的家伙，人也老实。”奶奶却叹了口气：“但我不知怎么的，自从我嫁过去以后，总感觉有些神秘。”
“神秘？”陈林有些愣。
“啊没什么，可能是我当时想太多了吧。总之还没来得及好好问他，他便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奶奶好像才惊醒一般，赶紧摇头。
“消失了？”陈林大惊。
“是啊，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自从你爸爸搬出去住了以后，他就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最后竟然消失了。”奶奶第一次露出了复杂的表情，让陈林叹了口气，他确实没有想到奶奶和爷爷的故事竟然这么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爷爷自那以后就音讯全无了吗？”陈林试探地问着。
“是啊，村里人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现在都过去快几十年了，已经没有人好奇他的情况了。”奶奶放下粥碗，一时间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
难怪这么多年奶奶一直不肯提爷爷的事情，也难怪奶奶宁可住在爸爸家里也不愿意回去打理祖宅，原来当初发生过这么多事情，恐怕早已变成了伤心之地了。
“那奶奶，如果你实在是不开心，我们就算了吧……”陈林只能这么劝慰她。
奶奶又露出了和以往一般温和的笑容：“没事的啦，乖孙说的也有道理，不能舍近求远。也怪我实在是变成了累赘，如果搬过去能方便一点也就没怎么，就换个地方住嘛。”
“奶奶，真的不用勉强的。”陈林还想说些什么，但奶奶都坚持表示自己不会介意。陈林叹了口气，便也只好决定搬家了。一定要把会让奶奶回想起不好的事情的东西全部扔掉。陈林心里暗暗点头。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陈林转头看，是齐琪，她看起来好像没睡好的样子，神态有些憔悴，拿着一沓资料，还不住地在打哈欠。
说起来也有好一会儿没见她了，正好他也想问齐琪一些事情，奶奶的手术全靠齐琪在联系人，昨天下午她就没了人影，搞得他想问也不知道去哪里问，正好她找了上门，陈林赶紧跟奶奶说了声便跟着齐琪走了出去。
“齐琪，你昨天去哪了啊？怎么看起来没休息好。”刚和齐琪出了医院大门，陈林赶紧迎上去，看起来甚至有些在讨好她。
“你怎么这副样子，给我好好说话。”齐琪也被陈林这副样子恶心了一把。
“咳咳，这不是奶奶的事情都要靠你来嘛，我不得趁现在赶紧讨好讨好你。”陈林也觉得尴尬，用手指摸了摸鼻尖。
“你就放心吧，陈奶奶是我村民，我想方设法肯定都会帮的，你就别耍这小手段了。看起来假的我都快要恶心得不想帮你了。”说着齐琪还做了个要吐的表情，吓得陈林赶紧低头再三认错，生怕她下一秒就甩手走人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