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凉爽而清新。鸟儿叽叽喳喳的出巢开始觅食,东方的天空,也已飘出了红云。
罗天赐拢了拢露水打湿的头发,拍了拍同样潮湿的衣服,站起伸了个懒腰。这短短两个小时的休息,仿佛把他这两夜一天的疲乏一扫而空,心情出奇的平静安定。
因为许文华已经安全的到了自己身边,那他就再也不用担心。至于许文华的伤,只要出了这里,恐怕宗门有几百种方法令他复原。而废了吴志成三人的事,他却已然抛在了脑后,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因为理直所以气壮。他不会去管宗门会如何处置他,他只在乎自己的内心,该不该做这件事。而显然,他一百个肯定,这件事做的没毛病。
北钰背着手走了过来,笑吟吟的望着罗天赐,见他轻松的模样,说道:“怎么?看上去很开心啊。”
罗天赐道:“马上就要完成比赛了,我当然开心啊。”
北钰道:“这话还有些太早吧,毕竟,那可是龙唉,你知不知道?不是小猫小兔。”他虽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充满笑意。
罗天赐忽然想到北钰对锁龙塔的熟知,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北钰俏皮的道:“不告诉你。”说着咯咯而笑。
罗天赐鸡皮疙瘩都禁不住泛了起来,心道:“这娘娘腔,可真让人难以消受。”
北钰见罗天赐满脸的古怪神色,不由一愣神,低头一看自己白袍款带的样子,瞬间明白了,抬头白了罗天赐一眼,转身走了。小嘴里兀自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罗天赐摇了摇头,唤来五小弟和魏呈阳,率领着大队伍浩浩荡荡的向着锁龙河开进。
这河上其实本来这里是有十艘小舟的,但有些人乘舟而过之后,便把船给凿沉了,以此来断绝后来者的门路,从而间接的减少竞争者。
五小弟又都一股脑的围了上来。金河看到了罗天赐皱起的眉头,说道:“老大,心急过河呢?”
罗天赐点点头,说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金江抢着道:“当然有办法啦,你看我们哥仨的名字,哪个缺的了水?”
罗天赐一愣,一想也是:“金海、金江、金河,果然都有一个水字,可这与过河有什么关系呢?总不能骑着你们的肩膀过去吧?”
罗天赐还没有问出声,金海已经洋洋自得的说道:“我爹还有我爷爷,我太爷爷,我太祖爷爷,都是出海打鱼的营生,咱哥仨自小那是在海里漂泊的惯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小小的锁龙河,怎么可能难得了我们。还记得那一次,大雨打断了帆,我们渔船被大浪抛起老高……”
罗天赐道:“说重点。”
金海尴尬的笑笑,说道:“一提起旧事就忘不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能造船啊。”
罗天赐诧道:“造船?现在?能来得及吗?”
金海道:“要亦步亦趋的造船肯定来不及,不过,我们可以做几艘树筏,我兄弟三个,再在盟里找几个会撑船的,这样多来几个来回,不就能过去了么?”
罗天赐一听也是,便把造船渡人的任务全权委托给了金海三兄弟,而曹云生和曹云起两兄弟则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我们帮忙。”
五小弟的行动力那是没得说的,刚接了任务,便大张旗鼓的布置起来,几百人在他们的指挥下各操其职,嫣然已经颇懂用人之术了。
三个大包工头这儿走走,哪儿转转。比手画脚,唾沫横飞,又在两大监工的辅助下,终于建造了三艘大筏。
众人合力把树筏抬到水里,金海三兄弟一人跳上一搜,另有三个懂划船的道友跟着也上了去。
金海踩在树筏上,左手杵着长长的竹竿,把胸口拍的砰砰作响,不许显摆的说:“老大您瞧好了吧,又大又结实,一次能拉二十个,三架就是六十个,就咱们这些人,七八趟就全过去了。回来可还能捎几个过路的,挣点儿外快钱。”
众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地方,哪里会有人往回走。
罗天赐知道事不宜迟,于是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撑船渡河。
金海三人可也当真有真本事,只见三人还唱着打鱼歌,轻轻松松的往来,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随意。
罗天赐坐的最后一趟,踩在摇摇晃晃的树筏上,眼睛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偶有一只飞鸟飞袭水面,叼出一只小鱼飞走。
他也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明白了一个道理,修真界就像这动物的世界一样,弱肉强食,所有人都在打着对弱者伺机而食得主意,所以,想在修真界立足,心慈手软是最廉价的东西。
不过,当他抬起头,见到岸边翘首而盼的兄弟们,心中禁不住一暖,又转头看向担架上的许文华。
许文华也正看向他,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经意间温暖着彼此。
这就是兄弟,这就是情义。修真界也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而有人的地方同样也有情义。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意图伤害他的人,也不会辜负任何一个信任他的同伴。
这就是他的行事准则,无关道德,无关善恶。只有不违心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