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清绾这件事情做的太令他失望了!
宫外,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正红朱漆大门顶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乾清宫”。
两个人从外跨进殿内,与庞大的宫殿相比,这两人就如蚂蚁一般的不起眼。
二人跪在皇上面前请安,皇上从奏折中抬头,
“楚爱卿,林爱卿,你们来了。”他将奏折放下。
“朕让你们回想的事情如何了。”皇上一人的声音经殿内的放大,久久回荡。
林峰先站出说,
“皇上,臣听御史中臣说御史大夫在职不作为,将所有事情都推给下人去做,这样的御史大夫不要也罢。”
林峰和楚父都是东嘉国的左膀右臂,实力只比皇室略低一截,对东嘉国皇帝更是有监察进谏之责,所以与皇上说话也不必太多拘谨。
楚父上前一站说,
“皇上,”他声音比林峰略高一些,“御史大夫为何会将事情都给下人去做?那是因为他先前因皇上要纠察百官而累病了,他的家人也正是在当时被人威胁,死了一个至亲的女儿。不仅是身体上,更是心里的受伤,如此,力不从心也能谅解。”
林峰听着楚父说的这话,心里暗自想着,谁都知道御史大夫的女儿怎么死的,那分明是他自己不喜有女儿于是害死的。
他能将这件事情与纠察百官联系起来,也是厉害。
林峰也上前一步继续说,他说完后楚父也不服,也上前一步再说。二人这么如此往复,从进谏慢慢演变为斗嘴。
沉默了半晌,皇上才开口说到,
“好了,别说了,低头看看你们的位置。”
他们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从大殿站在了皇上走上来的台阶前,二人双双后退,低头站着。
“你们说的都不无道理,对于御史大夫这件事情,朕会慎重考虑,无事你们便下去吧。”
楚父转身离去之时听见林峰说,
“皇上,臣有话要说。”
他转头去看林峰,想留在这里听林峰究竟要说什么,但是他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等楚父离去后林峰才上前去与皇上说着。
临近正午,林清绾在后门看着那些人进菜。楚家一个大家,要的菜可不少,况且还有备用的,她在这里总是最后一个吃饭。
林清绾找了一个阴凉的树荫下坐着,铜雀给她扇风,她无聊左右四顾时看见从走廊不远处急匆匆走来的楚子逸。
太远了,他走的又急,林清绾便没有跟他打招呼,只是她有些奇怪。
楚子逸是楚府大哥,但是并没有进入朝堂之上,也没有去考取功名。按照楚家的势力,在朝廷上给他安排上一官半职的肯定没有问题,但楚子逸好像不太愿意,而楚父也并没有这个想法。
但楚子逸每月都有几次出门的时候,有时候一出去就是几天,回来再休息个几天,这一月也见不到多少面。
他在外头究竟忙什么,林清绾也不知道。
楚子逸回到房内将门关上,屋内光线昏暗,并没有开窗。靠着一点微弱的阳光,楚子逸熟练的找到在书桌中的本子,沾上墨水在上面用正楷小体写下了几个字,然后再将本子放回去,自己一头栽进了床上。
楚父一直在想林峰找皇上究竟有什么事,过了五日后,御史大夫被撤职,御史中臣进职,他就知道林峰找皇上究竟什么事情了。
御史大夫乃是皇上身边较重要的职位,皇上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御史大夫都能知道。
先前他收买了御史大夫与他通信,今日林峰就把御史大夫撤职,这不是与他对着干吗!
再看那御史中臣,油盐不进,一看就是要与林家为伍的。
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棋子,楚父能不气愤吗。
次日在皇上面前就参了林峰一本,但丝毫不动林峰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这几年,楚父在朝廷中的势力一根根被拔掉,虽然被除掉的总是那些无关痛痒的棋子,但有些还是十分有用的。
在这后面的正是林峰指挥。本来从林楚两家第一次成为亲家后的两年间,林楚一直相安无事,但不知怎么,林家就突然行动开始将楚家的势力驱逐,从那里开始,林楚两家又开始了从前对立的生活。
再过几日,林家便要举家去城外的寺庙中祈福,楚父眼睛里透着一丝的杀机,他也只能这么做了,林峰,这可怪不得我,是你自己要开始的。
树林阴翳,鸟声脆鸣,偶有山涧泉水流过,在石头上抨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刚下过雨,林中从土壤地下微微升起一股热气,带着泥土的清新香气,在林中蔓延
阳光斑驳的打在人的身上,说不上暖和,但十分有意境。再抬头向上,一弯檐廊朝天弯去,那顶上还放着一尊小小的麒麟瑞兽向天咆哮,似与天沟通,又似臣服于天下。
“怎么还没到啊!”林静怡不住的叫喊。
一年里的这一天是她最讨厌的时候,因为举家去城外山林中的白马寺祈福,这寺庙也是,不破旧,每年慕名进来上香的人不少,可就是不修路。
而她爹也倒好,每年都将轿子停在山下叫着所有人一起走路上去,这可苦了林静怡这个平日里娇贵的千金小姐了。
走路都要步撵出门就是轿子,坐下穿鞋都要一个丫鬟来伺候,现在这里刚下过去,泥土踩在上面都有一丝滑滑粘粘的感觉,还往下陷。她的一双浅蓝绣花鞋就这样白白牺牲了。鞋边还有她叫人用点点金线秀成的白玉花,现在是一点光泽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