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正阳的电话响了。他接通，是那个警-察的声音。马正阳拿起手机走到床边，电话很短，挂断后，马正阳一扫之前的阴霾。
“莫总，警-察局来电话了。”
“怎么说？”莫奕辰坐直身子。
“法医鉴定，那个人是死于意外。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警-察局调取了他的卡，发现他有去过医院，调取病历后，发现他已经得了癌。”
癌症？
莫奕辰一下子站起来。癌症，失足落下！这里面，有什么关联呢？
“上保险了没？”苏以沫问。
“上了。”马正阳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受益人是他妻子。”
“恶意骗保？”苏以沫坐在一边，说出这个答案。
两个男人沉默了。若真是恶意骗保，那么这件事完全不应该由他们来担责。但是看那女人的样子，不像是知道她丈夫有保险的人。
“走！”想了半天，莫奕辰决定先与那女人面对面的聊一次。
他们出去时，那女人哭的声音都嘶哑了。而被她拉着的人，从马正阳到苏以沫，再到莫奕辰，现在则是小杨。
小杨一边推开她，一边与她解释，但是她只顾着哭，听不进任何的解释。
莫奕辰出来，小杨仿佛看到了救星。莫奕辰示意他可以放手了。
于是小杨对着那女人说：“你看那边，按个穿西装的年轻人是我们总部的总裁，你有什么事可以跟他说。”
小杨说完，那女人马上放开他，转头扑向莫奕辰。莫奕辰虽然做好了准备，但依然被这一扑给弄的后退一步。女人见抓到莫奕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了她的哭诉。
“我男人命苦啊！他小时候父母去世，一直吃百家饭长大，娶了我之后本来在家种地，孩子出生后又进城打工，现在都十多年了。今年孩子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他又说给孩子买房子，结果谁知道居然摔死了！他是给你们打工的！你们赔钱！”
“大婶，大婶。有话好好说，你先起来！”苏以沫被她的跪下吓了一跳，一边拉她起来，一边安抚她。
“你们赔钱！”女人听不进任何劝说的话语。
“大婶，刚刚公安局来电话了。”马正阳看不下去，上前解围。
“啥？公安局？”那女人一下就停住了哭闹。
“对。”莫奕辰挣扎着，脸上有些隐忍，“刚刚公安局来电话了，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女人松了手，莫奕辰连忙把自己拔出来。苏以沫连忙把人扶进办公室，马正阳则喝散看热闹的人群。人群散开后，他赶紧跟上。
办公室里，苏以沫扶着女人坐在沙发上，随后用里面的会客纸杯给她倒一杯温水。莫奕辰整理一下刚刚被她抓乱的西装，坐在她对面。
女人喝下水，莫奕辰见她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于是开始了会谈。
“大婶，你知道你男人有癌症的事吗？”
“癌症？”女人一脸茫然，“不知道。”
苏以沫一愣。女人竟不知道她的男人有癌症，难道真的是恶意骗保？她看向莫奕辰，发现莫奕辰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你们什么意思？”那女人见这两人愣住，“你们是不是怕赔钱，所以胡乱编造一个？”
“大婶，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苏以沫见女人又要哭闹，赶紧阻拦：“是这样的，你的丈夫已经患了癌症，这是公安局在调取了他的信用卡记录后发现的。并且警-察还发现，他买了保险，受益人是你。”
这下轮到那个女人愣住了。
虽然丈夫与自己一同生活在这个城市里，但内心处而言，他们依旧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丈夫每日去工地上做些散活，自己也在这个城市的餐ting做着服务员的工作，这样才勉强维持家用。
今年儿子刚毕业，后面还要娶妻生子养家糊口，丈夫在这个时候患癌。叫她一个人怎么支撑起这个家？
“您的丈夫患癌，并购买保险，现在我们有理由认为，他是恶意骗保。”莫奕辰眼神冷漠，他看着这个已经显出老态的中年女人，试探着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
女人听到这话，不出意外的又开始哭闹。话里话外也无非是指责莫氏是吸血鬼，草菅人命。莫奕辰揉揉发昏的脑袋，他感觉今天晚上，自己的耳膜都要被吵破。
苏以沫又劝了两句，发现这个女人现在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指责中。苏以沫看着哭闹不止的女人，有些责备的看了一眼莫奕辰。而后者佁然不动，眼观鼻鼻观心。
好不容易把外面的工人安抚下来的马正阳正擦着汗走进来。刚刚走到门口就又听见哭闹声，一瞬间哀莫大于心死。掉下去摔死的那个人怎么不是他？还要在这里伺候几位祖宗！
叹息一声，他依然推开门，装作惊讶的样子。苏以沫看见他，示意他想办法让这个女人先消停消停。
马正阳显然也听见了女人哭闹的内容，大概明白了这里面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他为女人续上水，站在一边。
果然，女人哭闹一阵，见这里的三个人都没有反应，也就渐渐止住了哭泣，还拿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水，一口气喝下。
“现在可以好好谈了吗？”莫奕辰看到她停下来，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们已经联系了保险公司，由他们对你丈夫失足摔死这件事做出详细评估，最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至于你这边，只能说一声节哀，与其在这里哭闹，浪费时间不说，对我们的工作也是一种骚扰。我建议你回去先安排后事，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希望你丈夫的尸体没有人去管吧？”
女人一瞬间怒气横生：“你们这群吸血鬼！周扒皮！要把我们家所有的东西都搜刮干净吗？你们不赔钱，我哪里来的钱去做后事！”
看这意思，显然是莫奕辰要是不给钱，她就连后事都处理不了，只能放任。于情于理都不好，可是她也没有办法！没钱！
莫奕辰本想说一句爱莫能助，可是目光触及苏以沫脸上的动容，心头也是一颤。他收回目光看着马正阳：“那就麻烦马总去处理这件事情了，写欠条也好，让保险速度快点也好，尽快让人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