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故又被点名的马正阳简直想一头撞死在这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分身乏术恨不得将这个找麻烦的女人当场掐死！
女人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要到了账，连忙想要继续哭喊。而莫奕辰见她动作不对，带着苏以沫就离开了办公室。
闹了这么一通，天早就已经黑了个彻底。夜风徐徐，带着些许夜间才有的花香。
城市的道路两旁是刻意修建起来的绿化带，半夜三更的时间段，别说是人，连个鬼影都没有。苏以沫想着工地上的事情，一点也不想回去休息。可是莫奕辰显然是要走的，她又不敢多说……
可是在车上坐的时间越长，她就越能够认出这根本就不是回去莫宅的道路。街边的风景近乎陌生，越陌生就越让她感觉到焦虑。
“这是要去哪里？你有解决的办法了？”
“你现在倒是很关心公司的事情。”莫奕辰随手点燃一支烟，打开车窗缓解自己的疲劳。
苏以沫抿着唇，眼神却坚定起来：“莫氏集团的子公司，一举一动都会牵连到母公司。你既然把我扔到这里来，我当然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管理好。”
“看起来可不像是对我忠心。”莫奕辰的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是希望她给出一个否定的回答，又很清楚她根本就不会对他忠心。
两人之间的关系曾经那么僵硬，现在又怎么可能缓解？不过是痴人说梦。
“莫总很了解我。毕竟我还没有忘记那八千万的债务，只有等到还完了，我才是自由身。”
莫奕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不知是因为她说的话真的好笑还是因为嘲讽。
没过多久，车子就停在了一家小酒吧前面。霓虹灯刺眼，里面的人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仿佛在进行人生的最后一场狂欢。
不知这里究竟搬出来多少酒，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闻起来……倒不似凡品。
“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苏以沫在外面就已经停下脚步，里面的酒香如同长了眼一样尽数往她的鼻腔中钻去，说不上难受，却也总让人不习惯。
尤其是她这种正经惯了的，更加难以接受里面的酒精。
“苏以沫，你在怕我。”莫奕辰一语道出苏以沫的心思。他的眼睛里含着一缕光，似乎要冲破表层的疲惫，将他变成另外一个人。
苏以沫是见过他暴虐的一面的，冰冷的眼神让她即便是回想起来都会觉得恐惧。
抿着唇，她的脸颊好像染上了一层冰霜，半晌后才镇定开口：“我怎么会怕你？我们之间也不过是有那八千万的债务，如果我进去就能够抵消，那我现在就能够进去。”
这八千万就像是横在她头顶上的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莫奕辰忽然笑了，也没有那么重的心思来对付她：“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现在不过是跟我进去酒吧，就要抵消八千万？剪个指甲盖到还可以。”
“那就说定了。待会儿记得把钱打到我账上。”
苏以沫抬脚就进去了。她本来就并不奢望能够拿这些来抵消债务，但是一点一点地消磨减小，总有抵消的那一天。
这样看来，八千万的债务似乎也并不是遥遥无期。
刚一进门，里面就有人看见了他们。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走过来，十分熟稔地跟莫奕辰打着招呼。
“今天怎么来了？心情又不好？”视线在苏以沫身上转了转，他目光中多了几分促狭：“这是哪里找到的小美人？带我这里来就不怕被人拐走了？”
“你要是能够拐得走，那就拐走就是了。不过……”莫奕辰也看苏以沫一眼，确认她什么都听得到之后才话锋一转：“不过你得先把她欠我的债还清了再说。”
“欠债？这个个小美人的债就不能直接抵消了？看着也这么养眼啊！”
“八千万的债务，你要是能够替她还一半，我就让你拐她。”
那人瞬间没声儿了。苏以沫表情淡淡，好像欠债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打发走了旧友，莫奕辰就找吧台的小哥点了两套酒。领着苏以沫在靠窗的位置坐好，他的眼神空远，不知又放向了什么地方。
那金发碧眼不知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他以前经常来这里，但是我没有听到他说起过你。他好像很关心你，你们是情侣吗？”
哪里有他们这样的情侣？而且公司里面还有一个他的未婚妻！
苏以沫看了莫奕辰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要理会的心思，索性就否定了：“没有，我真的是他的债务人。”
不过这份债务有些奇怪罢了。
莫奕辰权当这两个人的话是耳旁风。二楼靠窗的位置仿佛远离了舞池的喧嚣，这里的人都是孤寂的，漠然的。
窗外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这里好像已经远离了城市，灯火都好像离这里很远很远。远离尘世，身处方外，大概就是这样的感受。
可是这安宁也只维持了片刻，冷漠的目光扫来，那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就识趣地离开了，只有苏以沫在这里静静地琢磨着他刚刚的话。
莫奕辰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坐坐，而且好长时间没来了……是不是代表他这段时间的心情还算不错？
他今天把她带到这里来，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小的桌边，苏以沫不自觉地开始揣摩莫奕辰的想法。她现在在他手上讨生活，要想日子过得好，就一定尽力猜到他的心思。
可是现在……
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瞬间在唇上晕染开。浓郁的醇香冲进鼻腔，不等入口就已经醉人。再喝一口，酒液随着喉管滑落后，酒的醇香便从喉咙飘出，直到唇齿间都沾染了酒的醇美。
“待会儿怎么回去？你如果酒驾，我会记得叫交警过来的。”放下酒杯，苏以沫垂下眸子。
莫奕辰心中毫无波澜：“我的助理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显然就是要助理来开车送他回去了。以往只有他一个人，就是叫人给他在这里收拾出一个包厢来暂时休息也是可以的。但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苏以沫，他当然要先想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