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习惯,但是苏以沫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最可笑的是,她脑海中还在想着这能够抵消她多少的债务?
想着想着,她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她忽然就哭了。
这次澡她洗了很久,似乎这样就能洗去昨夜发生过的一切似的。等到她终于洗好身子出来时,已经将近中午十二点。
擦干头发,她去自己房间找了根丝巾系在脖子上——脖子已经被莫奕辰啃的面目全非。她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接到了莫奕辰的电话。
“起来了?”莫奕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
“嗯。”苏以沫的声音显得异常冷漠,尾音微微下垂。
“从今天起,你不用去工地上了。”莫奕辰并不理会她的冷淡,“回总部,继续当我的秘书。”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秘书了?”苏以沫声音依然冷淡,“我是设计师。”
“也行。”莫奕辰罕见的没有对此进行反驳,“反正你不用去工地了,下午回来报到。”
莫奕辰挂了电话。
苏以沫看着屏幕已经熄灭的手机,突然有一种要砸掉它的想法。她望着天空,死去的父亲、欠莫奕辰的天价债务以及萧宇枫的笑脸,这些全部都在她的脑海中打转。
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存在的意义,就这样被莫奕辰给磨灭了。怎么?还要她回去继续受折磨?泪水不自觉地从眼眶中滑落,顺着脸庞流下,湿润了丝巾。
苏以沫虽然不愿意看到莫奕辰,但下午她还是按照莫奕辰所说,回到总部报到。
有一段时间没回来,苏以沫发现,莫氏总部的人见到她跟见到瘟疫似的,而且背后嚼舌根的人也几乎绝迹。
在人事部见到林絮儿,自然又免不了一阵冷嘲热讽。确切来说,是林絮儿单方面的嘲讽,因为现在的苏以沫,根本没有心情去理她。
苏以沫走后,林絮儿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又骂了几句。她刚刚骂完,就看见人事部主管的脸色有些暗。她想起前段时间被开除的那些人,知道主管刚刚是在提点她,少找苏以沫的不痛快。
莫奕辰办公室,苏以沫现在就站在他面前。
“倒水。”莫奕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苏以沫一声不吭,默默的把水倒好,随后准备退出去。在她刚刚走到门口时,莫奕辰叫住了她。
“我还有事没跟你说,你这就走?”莫奕辰一脸玩味,“真的是不在总部太久,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吗?”
“那莫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苏以沫面对着他,机械的说出这句话。
莫奕辰一下被哽住。他没有想到苏以沫的反应竟然是这样平静,平静到他头次有恐惧的感觉。
他清清嗓子,压下自己的不安:“过两天国外有个项目,你跟我去一趟吧。”
“好的。”苏以沫依旧平静,“需要订机票吗?”
“不必了。”莫奕辰听到她这么说,有些尴尬,“会安排好的。”
“那莫总您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
苏以沫离开了,莫奕辰一下便靠在椅子上,他这才惊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汗湿。回想刚刚苏以沫的神情及动作,竟然有种即将失去的感觉。
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苏以沫安静的在座位上坐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这样,苏以沫每天最早一个到公司,晚上也最后一个离开,过了几天,到了出发的时候。
飞机上,苏以沫闭目养神,莫奕辰则在一旁,翻动着文件,时不时还偷偷瞥她一眼。苏以沫知道莫奕辰的小动作,却完全不想理他。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落到地面上。两人下了飞机,机场门口便是来接他们的人。那人帮他们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随后走进驾驶座。
路上,车里的三人没有一个说话,气氛沉默到尴尬。司机将他们送到酒店,正打算离开时,被莫奕辰叫住。
“您还有事吗?”司机礼貌的询问。
“我们接下来几天的行程,都是你负责?”
“是的先生。”
“叫什么?留个联系方式吧。”
“叫我小余就行。至于联系方式么,可能不是那么需要——您每天的行程我是知道的,因此我每天都会在这里等您。”
说完,小余便走了。在侍者的帮助下,两人到了房间。直到进去后才发现,这是间总统套房。
莫奕辰随意的把行李丢下就进了洗手间。苏以沫站在房间里,环顾这里的装潢,等待莫奕辰出来。
从洗手间里出来时,莫奕辰已经洗去了自己满脸的风尘,见苏以沫还站着,他不禁有些奇怪。
“你在做什么?”莫奕辰一边擦着脸上的水,一边询问。
“我住哪里?”苏以沫的眸中一片死寂,再也没有了前段时间的神采。
“跟我一起。”莫奕辰也不想多说什么。
苏以沫听莫奕辰这么说,开始环顾房间里有没有别的能睡觉的地方。找了一圈,她看中了客ting的沙发。
她把自己的行李搬到沙发旁边,莫奕辰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苏以沫最近的举动,已经是明摆着不想搭理他。
晚上,苏以沫刚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时,莫奕辰走过来,坐下。
“有事吗?”苏以沫见到莫奕辰,脸上也依旧是漠然的。
“明天陪我出去一趟。”莫奕辰坐在沙发上:“买点东西。”
“好的。”苏以沫的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现在若有人听见他们的对话,百分百会认为他们就是非常纯洁的同事关系。
“你不问我去买什么?”
“我需要知道吗?”
“……买一盒避-孕-套。”
苏以沫的神色终于有了片刻的松动,不过那也是眨眼的事情。她的眼珠子似乎转了转,面色却是一如既往的死寂,如同一个布娃娃。
“酒店应该本身就准备有,而且……一次能够抵消我多少的债务?”
“……”莫奕辰走了,没有再出来。
他离开后,苏以沫擦干头发半躺在沙发上。连日的疲惫,让她的眼皮异常沉重,但她却怎样都没有睡意。半晌,她站起来,将窗帘拉开一个缝隙,望着窗外。
国外的夜晚,看样子与国内没什么两样。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月亮,同样的霓虹灯。
唯独不同的或许只是行人。在国际化日益完全的现代,分辨一个国家的最快方法 ,或许就是那里的居民和标志建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