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就这么简单的让他去死了,那么他曾经受过的这十多年的痛苦与难堪究竟谁来承担?
寄人篱下的痛苦与难过积攒了那么多年,不发泄在苏以沫身上,要发泄在何处?
注视着现在如同罗刹一般的莫奕辰,苏以沫只觉得自己当初是瞎了眼。但是一想到这个人是自己找的,瞬间又觉得其实是自己太傻了。
如果当时的她多一个心眼,会不会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苏家是不是依旧屹立不倒?苏浩天是不是也依旧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忙着公司的事情?
但是事情往往没有如果。苏家已经倒了,她就算是再后悔也没有什么用处。
“还坐在这里不动,是准备等我来动手吗?”莫奕辰的声音又冷了些。
苏以沫一个哆嗦,只觉得寒意瞬间从后脑上涌上来,让她一瞬间感觉冰寒刺骨。
“我……现在就走。”面对莫奕辰,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甚至不能有丝毫的抵抗。对于她来说,这个人就是天,是她几乎永远也无法触逆的存在。
之前恋爱的时候或许不会有这样的感受,但是现在与之前根本就不一样。他的本性暴露,流露出来的全部是真实的自己。
外面的夜色似乎更阿基深沉,如同深渊一般,不见星月。苏以沫的心里也如同这夜空一般,沉入谷底,什么都不剩下。
室内的温度倒是非常温暖,她身上仅仅穿着一件月牙白的纱裙,外面套着焦糖色的针织衫。尽管看上去异常刺眼,莫奕辰却知道这确实是他思考不周了。
天气已经开始逐渐变凉,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准备能够让苏以沫过冬的衣物。别说是衣物,可能连棉被都没有。只希望现在去准备,还来得及……
在面对两个房间的时候,苏以沫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抉择。莫奕辰不在的这段时间,她都是一个人睡在次卧。现在莫奕辰回来了,她需要去主卧吗?
她还记得,自己之所以住在这里,只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是他的床伴……
既然是床伴,那是不是就应该在主卧里面,收拾好自己,等着他来羞辱,获取身体上的快-感?
咬着牙,苏以沫更加迟疑了。
“还愣着干什么?”莫奕辰忽然问到。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似乎要将她的身体给冻住。
打了一个哆嗦,苏以沫眼一闭,认命似的进了主卧。
大不了就是再被他羞辱一番,反正这也是她应该习惯的生活。未来的好长一段时间,这都是她的日子。就算自己实际上并不想接受,她也不得不接受,免得后面遭受到更加残忍的对待……
能乖巧一点的时候,她还是尽量乖巧一点为好。
外面的莫奕辰其实也没有料到她会自觉地进入主卧,愣了一愣之后随即心情大好。
不管怎么说,至少她认定了他是她的男人,不管这其中的缘由究竟是什么,现在他是比萧宇枫要更高一筹的。在苏以沫心里,他才是她的男人……
洗漱之后回到主卧,莫奕辰一眼就看到在床脚缩成一团的苏以沫。她似乎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些抗拒,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整个人呈现出婴儿般蜷缩的姿势。
看着她的模样,莫奕辰有一瞬间的不舒服,却什么都没有说,更没有做什么。关了灯之后,他在床的另一边躺下,随即闭上了眼。
夜已经深了,屋内没有任何的杂声,外面也只有虫鸣。
寂静的夜里,所有的风吹草动融合在一起,夹杂着虫鸣声形成一曲天然的催眠曲,可是屋内的两个人却怎么都睡不着。
一个担心身边人来动手动脚,另一个则不知道怎么回事,即便佳人在侧,他也不想去触碰。
内心深处似乎有些害怕,却不知道究竟在害怕着什么。
苏家已经倒了,苏以沫要还债,现在的任务本身就是他的床伴,不管他要做什么事情,都是合理的,她都没有理由去拒绝。
或许是因为那八千万的缘故,现在的苏以沫对莫奕辰简直是言听计从。
主卧内最大的声音,就是两个人的呼吸声。苏以沫紧张得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更加不明白莫奕辰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怎么……不碰她了?
难道是失去了兴致?
内心深处忽然升起一股窃喜,眼前如同春暖花开,顿时觉得现在的日子可能也没有那么煎熬。
沉寂了良久之后,久到苏以沫觉得自己快要被冻僵了,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明天你不用去公司上班,在家里睡觉。”
在家里……睡觉?这是莫奕辰的决定?
苏以沫皱起眉,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可是身边的人却转了个身,好像背对着她,随即又安静了下去。
没过多久,耳畔就传来一阵明显加重了的呼吸声,显然是已经熟睡了。
这个人……难道是看她太辛苦,所以给她放假,让她休息?
不知道,她完全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想法。
莫奕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虽然看见她通宵熬夜加班的时候确实会感到心痛,但是他都会告诉自己说,这都是她应该承受的。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不受控制一般地给她放假,让她好好休息。
藏在被中的双手紧握成拳,牙齿也狠狠地咬住。他想要收回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好几次张了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该怎么说出口?说他刚刚是说胡话?
还是算了,大不了就是在以后的工作和生活中,给她更多的难堪。
反正时间还长,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折磨她。
这一夜,二人再无一言。
同床异梦用在这里或许会有些不合适,但是他们确确实实是这样的现状。分别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更加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是窃喜?是后悔?还是别的什么?
谁都不知道。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苏以沫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影。那件焦糖色的针织衫,从她穿上之后就一直没敢脱下来。
床头柜上似乎放了不少东西,高度累计得已经超过了她的视线。
一大堆颜色鲜艳的衣服放在那里,从内衣到外套,就连地上都放了鞋子……这是,给她买了一整个衣柜的穿着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