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医闹
那名女人狼狈的看着谢少俞,突然笑了,笑得让在场的人毛骨悚然。
消防员已经开始接近那名女人,底下的安全设施也做好了,只是这楼层太高了,即便是安全设施做的有多好,也无法保证从这里摔下去,是否还有命。
米仁看见谢少俞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那名女人似乎也想用她来交换谢少俞一样,对她似乎没有抓得这么紧了。
就在谢少俞即将接近的那一瞬间,米仁用尽全力推开那名女人,想着可以摆脱她的束缚,却没想到那名女人根本没站稳,直接一个跟头翻过了栏杆。
谢少俞飞快的冲上去握住那名女人的手,由于巨大的冲击力,他被生生的扯到了栏杆外,两人悬挂在天台上。
徐欢跟萧战刚到,就看见这番景象,萧战与消防员三步并作两步向前冲去,但是谢少俞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无法支撑着两人。
谢少俞与那名女人一起掉了下去。
“少俞!!”米仁医生撕心裂肺的嘶吼后,就晕了过去。
血溅在路上,过往的人纷纷停了下来,看着这番景象久久不敢说话。
那名女人当场死亡,谢少俞被送进手术室急救,但是最终还是只有一句“尽力了”。
徐欢看着昏迷中的米仁,眉头没有一丝松懈,反而越皱越紧。
刚刚医生说米仁现在怀着孕,她手上的戒指也是上次离开之后才有的,这期间一定有徐欢不知道的事情。
谢少俞的父母还没来,据说是刚刚去了深山里面休息,还没联系上。
护士拿着医院开的死亡证明来找米仁,却发现她还没清醒。
“给我吧。”徐欢伸出手。
护士递过去给她,眼眶红红的,想必跟谢少俞共事过,“她还不醒怎么行,谢医生的父母联系不上,后事都等着她来处理了。”
徐欢看着米仁眼角未干的泪痕,即便是昏迷中,她也一直在呢喃着谢少俞的名字,等她醒了,徐欢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这个事实。
萧战站在徐欢身后,拍了拍徐欢的肩膀,徐欢回过头,泪眼婆娑。
“怎么办?该怎么办?”
“都会过去的,你别让米仁看见你这幅样子,她会受不了的。”
“米仁还怀着孕,我好怕她撑不下去。”徐欢回过身,搂住萧战。
萧战紧紧的抱着徐欢,即便是徐欢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
“少俞!”
徐欢听见了米仁的声音,连忙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回过头。
“少俞怎么样了?”米仁的眼睛盯着徐欢,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徐欢见米仁这样,鼻子忍不住一酸,站起身来搂住了米仁。
“医生说,伤得太重了,已经尽力了。”萧战代替徐欢说出了这个残忍的真相。
听到这话,米仁反倒是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只是眼里的光,慢慢的黯淡下去,慢慢的,看起来与旁人无恙,但是徐欢知道,或许从今天开始到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又或者一直到永远,米仁都不会再是以前的那个米仁了。
米仁轻轻地推开徐欢,下了床,“我要去看看少俞。”
“我陪你去。”徐欢扶着米仁,生怕她一个腿软,摔跤。
米仁摇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去见他。”
随后,米仁自己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朝着停尸房走去。
脚步凌乱,背影看起来十分的弱小。
徐欢慢慢的跟在米仁的身后,不敢跟得太紧,此时的米仁就像是一个易碎的娃娃,一触即破。
走到停尸房门口,米仁慢慢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徐欢只好在外面等她,没过一会,里面爆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隔着门,徐欢似乎都能感受到米仁的绝望。
明明最幸福的应该是给米仁,可是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尽人意。
在徐欢面前,米仁没有哭,因为她仿佛还能感受到谢少俞给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手温,还残留在指尖上。
一路走来的时候,米仁没有哭,因为她还在想着,或许在下一个转角,她会遇到姗姗来迟的谢少俞,笑着跟她说。
“久等了。”
但是在她亲眼见到谢少俞的那一刻,却再也不能幻想了。
这个人不会再牵着她的手,木讷的说:“我想娶你。”
也不会在熟睡中下意识搂紧了米仁,给米仁盖好被子。
更加不会出现在她未来那么漫长的岁月里了,这是头一次,米仁感觉到了岁月的漫长,她没有办法想象在未来这么多年里,谢少俞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米仁无法接受从天堂掉落地狱的那种感觉,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却也是谢少俞的忌日。
这一刻的米仁,看着周边冰冷的停尸房,产生了就此与谢少俞共同长眠的想法。
徐欢眼看着米仁的哭声停止了许久,也没看见米仁出来,担心的冲了进去,却看见跪坐在地上的米仁。
“米仁。”
“徐欢,我好想陪着他一起走。”
米仁抬起头,眼神犹如一潭死水,“真的想。”
“不要,不可以,你想想你的父母,想想我,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他的父母。”
“孩子…我的孩子,他没有爸爸了,徐欢,他没有爸爸了。”米仁的眼泪不停的掉下来,任凭徐欢怎么擦都擦不完。
萧战看着两个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心里一时也说不出滋味。
生命实在是太过脆弱了。
“我不想考虑这些东西了,徐欢,我只想要他,我要他。”米仁有些崩溃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拒绝与外界的一切接触。
徐欢看着米仁这幅样子,是在是很不妥,没办法只好让萧战把她强行带离这里。
米仁被带走的时候还拼命的想要握住谢少俞的手,只可惜,这一次,谢少俞不会回握住她了。
“别这样,米仁。”徐欢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也快要崩溃了,原本一双完美的璧人,眨眼间阴阳相隔。
米仁被带走后,就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不吃不喝不睡,有人接近她就抓狂,谁也无法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