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心中那种感觉越愈加的真实。
她最后甚至不敢再看，因为她知道，面前的真相就是她在害怕着的。
“这个人，是不是安若曦？”
她声音很抖，指骨因为用力而发白。
司境点点头，理所当然:“除了她还有谁，因为她当初那么对你所以现在她才会变成这幅样子。”
“若薇，我想让所有人知道。”他笑得认真，那一瞬间，就像是从地狱出来的魔鬼：“所有欺负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慢慢地，双手捂上脸，这一刻她身上透出的死寂让人几乎能感同身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一直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息，似乎想凭借这个来缓解内心的痛苦。
但是，她发现自己很难做到。
“我是想让你解气的，过去一直都是这个女人在害你，怎么样，若薇，这回她变成了这幅样子，她再也伤害不了你了，你终于可以不用再害怕了。”
司境极有兴致地问，像是一条急于求得主人表扬的大狼狗，想要吸引主人的注意。
安若薇捂住脸的手慢慢放下，脸上只剩下麻木，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带给她的只有恐惧和侵略，只要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神经一直是绷得死死的。
“司境，你把她弄成这幅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安若薇从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以司境最近对她的态度来看，她其实早就猜到了答案，只是她矛盾的心理让她自虐般得想要确认。
司境缓缓一笑:“为了你啊。”
他嘴巴一开一合，动作极为优雅，却像恶魔的吸嘴，把她所有的希望狠狠击碎，同时裹挟着她的心念，狠狠地摔入谷底。
安若薇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她胡乱地倚靠在边上的一张桌子旁，才没让自己彻底倒下去。
“因为她之前对付你欺辱你极尽各种手段对付你，既然这样，那我就要对她进行更多出百倍的羞辱针对，让她也好好体会一下，这种被濒临绝望的现实一点一点摧残到死的感受。”
司境看着地上的人，仿佛是在看一个蝼蚁，他下巴线条倨傲，永远是那副不屑和高高在上的样子。
不用任何手段，就能把敌人摧毁于无形。
“司境，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执着？”
安若薇唇瓣闭合，说说停停，终于问出了自己心里一直困惑的疑问。
其实在他这里，她不过就是一个小时候救了他一次的陌生人而已，总是会有人救他的，为什么偏偏就盯住了她不放手呢？
安若薇颓然地笑笑。
司境摇摇头，他看着她，眼中有无法化开的深沉。
“因为你之前救我，是第一次让我感觉到了被人关心的感觉。”
他第一次用十分平常的语气讲述这件事情，但是深沉的眸子始终紧紧锁在她身上。
“你不知道，那天你救我的前一天晚上，家里已经有人来找过我了，我当时没有同意他们提出的跟他们回去的要求，虽然那是一个很大的youhuo。当时在我的想法里，像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还有他背后所谓的强大的家族，我不要也罢。那就是我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之后的第一个想法。但是后来，你也知道，那天晚上我被人打得很惨，然后你出现了……”
他一字一字说着安若薇之前在梦里一次又一次发生的事情，于她而言，这些事情或许更相当于一个噩梦。
司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指尖伸出来和几乎要触碰到安若薇的脸，但是最后还是被她偏头躲开。
他也不在意，眼中的深沉已经转化为诡谲的笑，他看着其他地方，像是在追忆，他继续说:“那天我本来想着被他们打死算了，因为从小开始我就一直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最底层，见惯了这个社会的黑暗，和流浪猫抢食，被流浪汉排挤欺压，我觉得我能活到这么大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我不想奢求什么富裕的生活，因为我不屑因为有那样不负责任的父亲而拿到这种东西，但是后来你出现了，你用钱轻易地让那些人走开，若薇你知道吗，那天你为我包扎，我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关心的感觉，我当时心里想的一个念头就是我以后想要一直有人能够关心我，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他眼中终于有了亮彩，但是安若薇却觉得，这是对她最后的审判。
“如果我知道我那天救了你之后，你会成为这样一个人……”
安若薇打断他的话，眼睛充血，嘴唇止不住地颤抖，却并不是因为怕他，而是只是在陈述自己此刻内心真实的想法。
“如果我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那我当时肯定不会救你！”
她恨声道，脸上带着死一般的灰败。
司境狠狠地怔住，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以前在M国的时候他其实也一直在关注她，从那些拍过来的照片上，他看到最多的就是她明艳的笑脸。
就算是之前那段被程天佑伤得最深的那段时间，她也总是能强忍着。
但是这样的她，让他心中涌起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他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若薇，不是这样的。”
他说话的时候觉得脑子里有些乱，向来沉稳幽深的眸子中这时候露出了明显的慌乱。
安若薇立在桌子前，纤瘦的身躯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来。
司境几步走上前，将她僵硬的身躯揽到自己怀里。
安若薇原先一直没有任何动作，苍白呆滞的样子就像一个没有生息的玩偶，这时候却像被开了按钮的机器人，疯狂地挣扎。
司境手臂把她㧽得很紧，他生怕如果一放开，那她以后就会永远离开他了，他眼中带着狠绝。
“若薇，这一次，我要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他说这话的时候，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就像qingren间的呓语。
看起来是一个颇为亲密的姿势，安若薇一下子听到这话，心中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