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回到酒店时，莫绍轩已经喝完了提神咖啡。
“莫总。”霍起站在莫绍轩身后，“厉总的意思是，下午继续。”
“厉飞沉死了？”莫绍轩早就猜到了结果，派霍起去，只是验证一番。
“没错。”霍起说了自己在医院里查到的，莫绍轩听完，眉头反而舒展开了。
“厉哲燕比我们想的要坚强。”莫绍轩想起厉飞沉为了厉哲燕，而与自己签下的君子协议，“霍起，我们打个赌。”
“打赌？”霍起想起之前的几次打赌。说是自愿，其实是莫绍轩毫无人权的威压，而自己每次都输。因此现在，霍起内心是十分抗拒与莫绍轩这个非人类进行这样的活动。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厉哲燕一直是扮猪吃老虎，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会逐渐展露出自己的锋芒。”
“为什么？”霍起这次是真的不太懂。他跟着莫绍轩很久，各种场面也都见过，按照他的能力，谁是真的厉害谁是色厉内荏，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现在对于厉哲燕，他不知道为什么莫绍轩会下这样的结论。
更何况，厉飞沉对于厉哲燕，那真的是护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如果说扮猪吃老虎是为了隐藏自己，那么厉哲燕在这样爱护自己的大哥面前，需要隐藏自己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莫绍轩似乎已经看穿了霍起，“你在想，厉哲燕在厉飞沉面前，为什么要将自己藏起来。”
“莫总，厉总在他哥哥面前，需要这样吗？”霍起提出自己的疑问。
“问的好。”现在的莫绍轩，俨然一副老师的派头，“首先，谁告诉你扮猪吃老虎的对象就一定是自己家里的人？现代言情小说看多了？”
被莫绍轩这样一点，霍起似乎感到大脑里闪过一丝光亮。只是这光亮转瞬即逝，霍起没有抓住。
“厉氏是他们的父辈创立的，因此在他们父母去世后，公司里一定会有人起异心。我记得厉飞沉接管厉氏的时候，好像才十八九岁。这样的一个小孩，以近乎无情的姿态镇压下公司的人员。不可谓不铁腕。”
“您的意思是，现在的厉氏基本以厉飞沉的话为准，而他知道自己的疾病……”
“终于开窍了。”莫绍轩先是调侃霍起，“厉飞沉知道，自己这一病，厉氏一定会乱，这也是他费力隐藏自己的原因。至于厉氏里有异心的人，厉飞沉心里门儿清，但是他需要厉哲燕自己也经历一次。”
“但这样，不会显得有些多余吗？”霍起还是无法理解，“要厉总隐藏这么多年，就为了经历一次这个？”
“还有就是破掉他身上的天真。”莫绍轩说到这里，心情有些感伤，“要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公司管理者，必须有铁腕手段和成熟冷静的思路。现在的厉哲燕，身上还有一股子天真。”
这下霍起明白了。早年他跟着莫绍轩时，虽然没有见证他清洗莫氏，但是从旁人的口中也能知道当时的黑暗与人心惶惶。毫不夸张的说，莫绍轩制造了一起白色恐怖。以致于现在，莫氏的人，少有反水。而经过那次，莫绍轩可以说脱胎换骨，再也没有了少年的气概。
现在，这一个过程轮到了厉哲燕。
可以想象，这个过程中，当事人内心的痛苦与煎熬。不过再怎么苦痛，最后都得咬牙熬过去。熬过这一关，世间便会失去一个纯真的少年，收获一个冷酷的管理者。
“时间快到了。”莫绍轩看看表，“下午还得谈，我现在倒有些期待厉哲燕下午的样子。”
“我想，应该情绪会有些波动吧。”霍起直言。他看看表，发现已经两点半。
“合同这些，做好了吗？”看样子，莫绍轩打算下午一举拿下这个项目。
“都在包里放着。”霍起指的，自然就是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这只是初稿，后面根据会议内容修改。”
“好。”莫绍轩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西装穿在身上，“走吧，我们先下去。”
林萌从医院出来以后，环顾一下周围，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哪里可以去。
想了半天，她决定去刚刚来时看到的一家咖啡ting，打算坐在里面看看文件。
与林萌的悠闲不同，林雪现在可以说是紧锣密鼓的安排。
“林总。”小助理手里抱着一大堆的文件，“刚刚得知，JA方面今天与厉氏和莫氏会谈。”
“结果呢？”林雪早就知道近日JA代表会来到中国，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上午从八点半到十一点半，一行人去吃午餐，但是中途的时候，厉总突然离席。”
“厉哲燕突然离席？”林雪抓住重点，“他去哪里了？”
“这个不知道。”小助理把文件放下，“只是看情况，今天下午估计就会出结果，JA到底跟不跟这两家合作，就看今天下午。”
“下午什么时候开始？”林雪打定主意，要去搞点事出来。
“三点。”
“听着。”林雪快速的分配任务，“你马上去查，厉哲燕中途离开是做什么去了，重点查厉氏医院和厉飞沉。”
“好的。”
小助理离开，林雪坐在位置上，打开自己之前做好的PPT，上面是与JA有关的资料。她最后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林雪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暂时休息一下。
说是休息，其实休息的是林雪的手指，而不是大脑。她靠在椅子上，想到厉哲燕中途开溜这件事。
按道理讲，若不是什么十分重大的事务，再这样的情况下是不会轻易离开的，而且一走还那么久。而把这样的情况放在厉哲燕身上，林雪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躺在医院的厉飞沉。
“林总。”电话打来，林雪接起来，是小助理。
“查到了？”虽然十分的疲惫，但林雪现在，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
“查到了，今天中午，厉飞沉出现呼吸衰竭。厉哲燕过去后，签了安乐死同意书。”
林雪听到这个消息，眼睛顿时一亮。她马上从椅子上起来，开始部署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