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马城城楼处，两名盔甲男子正站在上面观察着出入城门的队伍。
没过一会儿，其中一名男子将胳膊抬起，一只浑身黑亮的弯嘴巨鹰便落在那上面。
男子逗了逗巨鹰，而后从其脚上的信筒处取出了一封密信。
另一个男子拿过密信看了几眼后道：
“那个阉人已经出发了，不多时他应该就要到这了，据探子来报，他一路上没有什么异常。”
“只是...”
“只是什么？”那个逗鹰男子头也不回地问道。
“只是据探子说，他好像扬言要掀翻我们。”那男子哭笑不得道。
“该说他是傻呢？还是嚣张呢？”
“管他是傻还是嚣张，总之，我们不能让其在这讨到了好！”
“他当这里还是京城吗？你莫晨在京城何等风光与嚣张我可不管！”
“既然来了拒马城，那就得守我们这的规矩！”
“哈哈哈，张兄莫急啊，将军的命令是让我们好生接待他啊。”
“我们可不能怠慢了他啊，要是将军怪罪下来就不好了。”那男子向逗鹰男子劝道。
“吴雄，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别跟我说，你不想整一下他？”名叫张文昊的逗鹰男子反问道。
“哈哈哈哈哈，被你发现了啊，其实...我一直很想领教一下所谓东厂魔头的手段呢！”吴雄阴狠狠地笑道。
“如此甚好，不然那厮指不定要在这把鼻子翘天上去了，你也听说了他对刘亦宁做了什么！”
“呵呵，那刘亦宁真是丢了咱们的脸，妄他在军中待过那么久，居然被如此羞辱！”
“没错！所以此际，我们不仅是要把他的面子找回来，更是要把我们守备军的面子给找回来！”
“我想就算是将军...也会同意我们这么做的。”张文昊笃定道。
“的确，那些大人只派出我们两个来迎接他，本意就是为了落一下他的面子。”
“只要我们别太过分，就无事。”吴雄也是点了点头。
而那逗鹰男子则是冷笑一声道：
“过分！我们就算过分他难道就不进城了吗？”
“还不是得给我乖乖地受着！”
“他居然没跟我们撕破脸，也就是想要从我们这里分一杯羹走！这巨贪狡猾的很呐！”
看着逗鹰男子如此模样，吴雄也是笑了笑。
“话是这样讲的，但他毕竟代表陛下，有些事终归是有点麻烦。”
“倘若当初大人们提早打点好他的话，他说不定半路就回去了，此番他执意前来，只怕是想捞一笔大的。”
“捞一笔大的？”
“既然想从我们这分利，那他在这就得给我夹起尾巴做人！我管他什么东厂老大！”
“拒马城他的？拒马城我们的！”
“好好好！张兄当真豪气啊！”
“我倒要看看这东厂督公是何方神圣，居然把刘亦宁按在地上摩擦？”吴雄拍了拍手道。
“哼，他刘亦宁出了守备军后必是修行懈怠了，不然他堂堂大周天五境强者，怎么会输的那么难看？”
“那东厂阉人纵然隐藏了实力，但我估摸着，也不会超过大周天八重境！”
“我们两个九境强者，还不是把他按在地上打？”张文昊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要是此时莫晨听到他的话，定会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对！真棒！你说的没错！还真被你猜对了！我真是大周天八重境。
只是你们知不知道有一个规矩？
那就是主角越级强杀对手，那也不过是常规操作！
半步宗师都败在我手里了，你们两个吹牛逼之前都不掂量下自己的分量吗？
而此时的莫晨，已经带着人马来到了拒马城外不到十公里处。
远远望去，可以看见巍峨的拒马城镇守在天险之前，端得是一副威武霸气的模样。
“如此险地，的确是兵家必争之地啊。”
“按照之前于大人所说，十万兵马在此多拖住李自成的大军一段时间，本是不成问题的。”
“的确如此，十万军马结成战阵，依托如此天险，任谁来都不可能短时间强攻下。”赵柯捷也是感慨道。
“只可惜...”
“多说无用，我们继续前进吧赵大人。”正说着，莫晨便骑着骏马继续向前推进。
一路上二人所见，满是断壁残垣与残兵破甲，鲜血染红了土地，秃鹫盘旋于天际。
整片战场，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那些地上，还有些来不及收敛的战士尸体，就那么躺在地上任秃鹫啄食。
而更多的，则是一具具散了架的白骨。
莫晨看着这一切，不禁红了眼眶，虽然自穿越以来他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心狠手辣。
但是这他也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场景，他第一次亲身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这不是那日与李自成交锋时所能感受到的东西。
那一日因为是守城战，所以明军并未折损多少人。
唯有的一些牺牲也是发生在最后的白刃战中。
而现在，他可是实打实的直面着残酷战场！
“可悲，可叹...这是谁的父亲儿子，又是谁的丈夫情郎？”
“都是大明的好儿郎，都是百姓的英雄啊！”
“不应在死后还受到如此待遇啊！”
“待我平定此案，定要好好告祭你们！”
突然，莫晨回过头问道：
“赵大人，如今仗已经打完了，战士们的尸骨为何还没收殓好？”
赵柯捷闻言也是气上心头，他冷哼一声道：
“都是那些家伙，二营三营把持着军队大权的那些将领，不让人出来收殓！”
“而此番交战，死去的多为其他营的弟兄，那些家伙怎么会管我们这些人！”
“原来如此啊...”莫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此时，他的心中已经有一股无名业火在燃烧！
“结dang营私，欺压友军同僚，当真该死啊！”
说罢，莫晨挥了挥手，独孤剑意悄然释放开来，将那漫天盘旋的秃鹫尽皆毙命！
一时间，那些秃鹫如雨般坠落在莫晨的身边。
“赵大人，请你相信，这还只是开始。”
“下一次殒命的，将会是那些大明的叛徒！”
赵柯捷看着这一幕颇为感动，眼前这个男子...不，这位公公，真是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具气概啊！
而这时，莫晨扬起下巴对着城门道：
“赵大人，你看，那些人还挺洋洋自得的呢。”
赵柯捷循着其目光看去，正是先前城楼处的那两军装男子，他们此时正一脸得意地看向二人。
“战士死了，这些苍蝇还是没放过他们啊，它们趴在战士的伤口上嘬着，自以为得意，以为比死了的战士更英雄...何其可笑啊。”
“殊不知，死去的战士还是战士，而苍蝇永远只是苍蝇！”
“这些杂碎，不过苍蝇而已！”莫晨远远看着那二人，冷冷地开口道。
赵柯捷听着他的话，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他能感受到其语气中的刻骨寒意。
“看来要进城，还得惹一身臭啊...”
“走！随我赶苍蝇去！”莫晨策马扬鞭，向着城门飞速而去。
而城楼上的二人此时面色则有些古怪。
“那阉人什么表情，好欠揍啊！”
“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是在嘲讽我们？”
“不管了，我们走，会会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