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吴仪懂我,袁蒻已是本案唯一的人证。
他突如其来的出现,背后一定大有文章。
这次不是妥协只是将计就计。
大婚当日,我放任廉甫胡闹。
他替我置办十里红妆,雇八抬大轿,逼袁蒻盖上盖头,坐在轿里。
我朝虽开放,可没听说过谁家男儿这般憋屈。
我骑着高头大马,不顾路人指指点点,叫他们把喜乐吹的更响。
巴不得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袁蒻是被长公主娶进门的。
母皇不重视,并未出席。
礼成之后,我在前厅嗑瓜子。
席上来的人少,大多都是与我出生入死的自家兄弟。
他们在军营生活惯了,说话做事略微粗鄙。
吴仪皱着眉头想离开,看到廉甫十分不满。
「廉将军怎么还没去校场,切莫叫圣上怪罪。」
他今日特地穿着缎面素袍,竟生出文人气息。
「不得给将军撑场面,放心,我快马加鞭不会耽误事。」
大家表面上喜笑颜开,可心中郁闷哪是闹场婚宴就能平息的。
如今做事处处受限。
袁蒻像一个污点,掩盖了我们曾经立下的种种功绩。
正当时,柳意泽提着一只血淋淋的死雁冲进来。
「阿姐,弟弟给你贺喜了!」
他天真的笑容背后不知掩藏着多少狠戾。
那只大雁还在滴血,众人拍桌,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他将死物提至胸口作揖。
「愿姐姐、姐夫如鸿雁般患难与共。」
赤裸裸的挑衅吓得在场无关紧要之人悄悄逃走。
兄弟们蠢蠢欲动,都在等我一声令下,群起而攻之。
廉甫冷哼嘲笑他不懂礼数。
他摸着后脑勺,要再补我份大礼。
门外进来一群人,每人手中提一个染血的包袱。
他们将包袱扔在地上,一颗颗头颅滚了出来……
其中有几个眼熟的小倌,还有这些年安插在他身边的探子。
下人大多没忍住当场吐了。
将士们倒是见怪不怪,借机与柳意泽的人扭打起来。
我也不是吃素的。
轻而易举扭断柳意泽的胳膊,让他的人住手。
他趴在我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我瞬间僵住,慢慢放开他。
一只手无力的垂着,一只手举的比天高,十分滑稽。
他奸笑。「柳意眠,殿前受刑你忍得,嫁给懦夫你忍得,现下怎么忍不得了?」
我手指大门。「忍得!来人送客!」
一院子的尸腐味染臭了满桌上好的饭菜。
廉甫拦着众人,待到柳意泽离开才来问我缘由。
我交代他速速启程,切莫再耽搁。
这次表面叫他去练兵,实则背地里调查南方洪涝之事。
我了解这个弟弟,虽残暴不仁,但做事能力不行。
始终不信短短半月,他便能将此事摆平。
此中太多蹊跷唯有交给廉甫,我才安心。
我命人探查宋太傅已死的消息是虚是实。
柳意泽刚刚对我说,他杀了宋太傅。
太傅一死哪怕他不做伪证,朝野上下肯定也会觉得此事是我所为。
我的好弟弟,又摆我一道。
将逝者安置妥当,天渐渐黑下来。
卧房之中,袁蒻仍盖着盖头,直直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