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前脚刚到厉飞沉所在的楼层，下一秒林萌就到了。
“霍起。”林萌看见了他，跑上去。
“夫人？”霍起有点惊讶，林萌居然这么快。
“厉哲燕呢？”林萌环顾一圈，没见到人，“还在厉飞沉的病房？”
“不知道啊。”霍起也是刚到，“去看看。”
两人就这样，直奔厉飞沉的病房。果然，厉哲燕在里面。
病房里，厉哲燕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已经这样坐了多久。霍起想进去，被林萌拦住了。
“霍起，你去问问主治医师，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我进去跟他聊聊。”林萌提议。
“夫人，您一个人行吗？”霍起往里看一眼。现在厉哲燕情绪不稳定，让林萌一个人进去，要是伤着了，莫绍轩一定会迁怒于自己。
“没事的。”林萌安抚一下霍起，随后直接走进去。霍起看一眼，确定没问题后，走到主治医生办公室。
林萌在门口时，厉哲燕就已经感知到，只是他现在没有力气也没有心力来说些客套话。厉飞沉的手已经被他放进被子里，现在他对着哥哥的尸体，沉默无言。
“想什么呢？”林萌站到他身边，“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厉哲燕无言，现在任何的安慰性话语对他来说，都只是听完就忘的耳旁风。
“我知道，这些天这样的话你已经听了很多次，但除了这些，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林萌看见，厉哲燕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而且我总不能现在给你放一首，今天是个好日子吧。”
对于林萌开玩笑般的安慰，厉哲燕终于笑了。只是今天的笑容相比以往，终归是多了几分苦涩。林萌甚至已经能感受到，他的心如死灰。
“下午的会议要不要取消？”从霍起口中林萌得知，下午三点他们还要继续与日方会谈。只是现在厉哲燕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继续工作的样子。
“不用。”厉哲燕开口了，只是声音听起来，鼻音重的吓人。
“你还想继续工作不成？”林萌有些惊讶，“你对公司，什么时候这么上心了？”
“我哥走了，现在我需要代替他守住厉氏，守住厉家的产业。”厉哲燕坐直身子，“厉氏是他的心血，我不能毁了他。”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林萌看一眼床上被白被单罩住全身的厉飞沉，“你哥去世了，现在你又面临与JA还有林氏的局面。”
“先处理JA这边的事吧。”厉哲燕看样子早就有了打算，“四天以内拿下JA这边，然后给我哥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那这四天，你准备把他放在哪里？”林萌这下，是真的对厉哲燕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
“殡仪馆。”厉哲燕止住泪，“四天时间，如果不能签下JA，那么我也给哥哥办葬礼。只是我想在他墓前告诉他，厉氏交给我，他可以放心的走。”
床上，已经死去的厉飞沉静静的躺着。林萌看着他已经被被单蒙起来的脸，想起自己刚见到他时是莫绍轩车祸当晚。那时的厉飞沉虽然也有常年当领导者的霸气，更多的却是儒雅。不过想来，能够将厉氏经营的如此有声有色，厉飞沉的手腕与能力，绝不会低于莫绍轩。
然而这一切，在疾病面前，又有什么用呢？
林萌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一点半，距离下午的会谈还有一个半小时，不过看厉哲燕这样子，林萌有些拿不准他下午究竟还能不能去。
“你还不过去吗？”林萌看看时间，“已经一点半了。”
“会谈不是三点吗？”厉哲燕看看手表，“不急。”
病房里又陷入了沉默。不过现在林萌可以肯定的是，厉哲燕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甚至经过这次事件，他更加迅速的成熟，更快的成长为一个男人，一个合格的公司领导者。
“你再陪陪你哥吧。”林萌自觉此时的自己有些多余，“我先走了。”
“好。”厉哲燕没有挽留。现在他能够陪哥哥的时间，越来越少。
林萌走出病房，霍起已经等在外面。见到她出来，自然是迎上去。
“你探查到的情况怎么样？”林萌看一眼病房，把霍起拉到楼梯间。
“据医生说，今天中午的时候厉飞沉突然呼吸衰竭，通知厉总来时还在抢救。最后抢救已经失去了意义，厉总就在安乐死上签了字。”
“换句话说，是厉哲燕亲手杀了他哥？”
“可以这么说。”霍起站在林萌面前，动作颇为恭敬。
“绍轩那边怎么样了？”林萌想起来，自己好像遗忘了自家的莫绍轩，“你跟他说了吗？”
“还没有。”霍起看看时间，“按照行程，现在应该已经吃完了午饭回酒店休息。我给莫总去了电话，他的意思是这事在电话里也说不清，让我回去当面汇报。”
“那你赶紧回去吧。”林萌想想，“现在回去，绍轩能早点知道这边的情况，也好早做准备。”
“好的。”霍起看一眼林萌，“夫人，要不要我把您送回去？”
“不用了。”林萌干净利索的拒绝，“你赶紧回去，我今天正好在这附近办事，等会我自己就回去了。”
“好的。”
霍起得到林萌的示意就回去了。霍起走后，林萌又回到厉飞沉的病房外，这次她没有进去，坐在了外面。
厉哲燕又在里面待了一会儿，随后打了个电话就出来了。他出来后，看见了外面的林萌。
“你怎么还在这里？”厉哲燕有些惊讶，林萌不是早就走了吗？
“你这样子，我怎么敢走？”林萌努力的逗他笑，“要是你想不开，去做点什么大事，这谁受得了？”
“你指的大事是什么？”厉哲燕整理好自己的衣冠，“一举吃掉你们莫氏吗？”
“你的胃口有这么大么？”林萌笑着打趣。
“做了莫绍轩的女人，就连说话也像他了。”厉哲燕有些酸，“我要先走了，下午还得对付那个小日本去——至于你说的我有没有这个胃口，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