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大雪下了整整一个月,安置营里缺衣少食,很多流民被冻死饿死。
为了活命,流民哄抢了运往京都城的粮食,造成城内饥荒。
被陆宛秋三番五次的胡闹,母亲和哥哥对她心灰意冷,也有了想要离开的念头。
母亲对我的计划,很是赞同。
当晚我们便决定搬离这是非之地。
我拿出银子,交给哥哥,让他在城郊置办一处庄子。
入秋时分,京都城又多了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
顾家同意了顾少恒和陆宛秋的婚事。
陆宛秋不忙着当她的新娘,置办嫁妆,居然又跑来我店里闹事。
不过,她这次倒是学乖了,没敢动任何东西。
神情得意地仰着下巴说。
「桑锦,下个月我和少恒哥哥大婚,怎么样,是不是很心痛?」
呵,她还真是读书少没脑子。
「我不要的东西,给你,你们很般配。」
她听后骄傲地轻哼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我话中的意思,气得直跳脚。
肖祺那边已经开始行动,她这样得意忘形的日子应该快到头了。
听铺子里的客人说,顾家和安远侯俯的这门亲事,很是盛大。
安远侯俯一时风光无两。
俗话说物极必反,没等到大婚日,陆礼舟就被下了大狱。
在洛王肖祺帮助下,十五年前的事情败露。
陆礼舟百口莫辩,陆俯阖俯也一起跟着下了大狱。
陆老妇人已年近花甲,牢里湿冷。
我准备了一些衣物托看守带给陆老妇人,以报答她当年对我的照拂。
安远侯夫人隔着牢房,伸出手扯着我的衣服。
「锦儿,我的好闺女,你快去找洛王殿下,让他放了你爹爹。」
我没理她,转身往回走。
身后传来她的谩骂声。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养了你十五年,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你听见了没有!你个小杂碎!……」
牢房门渐渐阖上,谩骂声戛然而止,世界终于清净了。
十五年的朝昔相伴,侯府对我竟没有一丝感情,
虽然我早知如此,但温热的液体还是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流放前夜,我去牢里见了陆宛秋。
「桑锦,这下你开心了?我就要死了!你开心了!哈哈哈……」
「你别高兴太早,你根本就是没人爱的可怜虫。」
陆宛秋满身污垢的靠在牢房里,眼神可怖地盯着我,语气阴恻恻的。
我们两个本无仇冤,可两世为人,陆宛秋都把我当做她的敌人。
她想要父母的宠爱,下人的敬重。
她什么都不做便可得到,可她不知,非要和我争。
人心不足蛇吞象。
「陆宛秋,你可知十五年前,你母亲亲手掉包我们,就是怕你父亲参与谋逆失败,满门抄斩连累了你,他们才养育了我十五年。」
「你才是那个可怜人,明明有父母的疼爱,却自己作死。」
我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语气淡然。
「安远侯俯能有今日全拜你所赐。」
十天后,京都城传言陆老夫人在流放途中寿终。
我握笔的手微微轻颤,一滴墨水落入纸上,晕出一朵漆黑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