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凳上坐定,上下打量着他,扔过一个酒杯打在他头上。
「这里没别人,说说吧,你怎么想的?」
他揭下盖头,眼底的欲念溢了出来。
「在下倾慕公主已久,殿下十六岁驰骋沙场,保边关太平至今,乃是实至名归的巾帼英雄。」
我未接他话茬。「青楼案如今只剩你一个人证,柳意泽将你送到本宫身边,已是羊入虎口,若如实交代还有活命的机会。」
他不领情,一脸委屈。
「殿下,民间洞房是要喝合衾酒的。」
积攒已久的怒气终于憋不住了。
我冲出卧房,提来两大坛烈酒,揪着他的头发往他嘴里灌。
「我让你喝个痛快!」
酒像洪水一般浇在他脸上,没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如将死的兔子,来回蹬着脚,痛苦的挣扎。
动静很大,引来下人在门前不敢踏进一步。
唯有一个不长眼的小厮,跪下哭诉。
「我家公子体弱,公主饶命啊。」
袁蒻手任凭我灌他,呛了几口酒便晕死过去。
小厮上前抱住他家公子。
「求公主网开一面,给驸马请个大夫吧。」
这人倒是机灵,知道把驸马的身份搬出来要挟我。
舍娘抱着胳膊倚在门边。
「这三更半夜哪找大夫。」
他撒腿就跑要自己找,门口看热闹的人都散去。
我看向舍娘,她摇了摇头,把药瓶扔给我。
「清心丸千金难寻,殿下省着点用。」说罢关上门走了。
我承认看到袁蒻面容憔悴,又动了恻隐之心。
莫非这是柳意泽设下的美人计。
没等我想明白,已经把整瓶倒进他嘴里。
他面色缓和,悠悠转醒。
看我喝闷酒,他撑起身子对我笑。
「殿下可是出气了?」
真是个疯子。
我想试探青楼案他还知道多少。
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的表情。
他用脸反蹭我手,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青楼里能做什么?无非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
可恶,竟撬不到一句有用的信息。
「公主何故执着于青楼呢?您既然在别处吃酒,把同行的人叫来作证便是。」
我怔住,怀疑他看出什么端倪。
将他踹下床,独自盖上被子睡去。
次日清晨我二人被女帝宣召入宫。
再三威胁他不要乱说话,他都充耳不闻,只顾着往街上瞧。
女帝夸我们珠联璧合,是极为相配的新婚燕尔。
母皇正巧问及袁蒻在我府上可还习惯时,就看袁蒻眼泪汪汪一幅吓破胆的样子。
我顿感不妙,万一他将昨晚灌酒的事说出去,恐怕又要挨母皇一通数落。
竟没想到,他竟可怜兮兮的说昨天被柳意泽吓到。
母皇怜惜的看着他,他添油加醋诉说委屈。
不费吹灰之力帮我要到半块兵符。
母皇还说大理寺卿资质太弱,由我举荐新的。
目光中伴随着威压。
她提醒我该查的案子就要查的清楚明了,不能念及情谊。
我凝视着袁蒻久久不能回神。
见我发呆,他牵起我的手。
「我说过可以帮你。」
他将我拉进酒馆,点了一桌子酒肉,无所顾忌的啃着大猪肘子